姐姐（200余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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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兰花开迎春来 ，摄影叶嘉先生，其博客http://blog.sina.com.cn/u/1285392145）

一、我青草般仰望着姐姐

 

我青草般仰望着姐姐

姐姐就在夏天深处

夏天就滋生着我青草般的思念

 

我的姐姐。我在沙子和空气深处

收集着谁落珠的声音

海藻在电话的声音里疯长

夏天便在谁的额头上扩张

 

蝴蝶飞过，日子飞过

我的姐姐带着彩色的羽翅走过

她的长发在风中飘曳

遮住上弦的月弯

和我空旷的思念

我该怎样走过她前额下的广场

我已经在风中伤病

像迟暮的星辰，落入她的瞳仁

只为看清她如水的容颜

 

姐姐，我怀抱着青草的梦想

鸟类已经飞离六月，飞离金属

和誓言

我的车轮碾碎的夏天

让斑驳的光线洒满那些如花的思念

 

二、所有的恒星已经沦陷

 

所有的恒星已经沦陷

 

所有的墙壁都在折射我的呼喊

 

所有的麦穗都已经升高

在我的文字中升高

季节四散，如那些散开的骨节

如越来越远的语言

那个女人给我的惩罚像一支麦芒

刺入我的内脏

所有的羔羊都在风中成为雕像

 

所有的纸鸢都已经开花

风中哀伤的音乐是它们的风琴

 

所有的鸽子都离开了家园

为了葬礼和婚礼，它们拒绝接吻

 

所有的炊烟已经腐烂

 

所有的光线已经断裂

那硫磺和钢铁的黄道线

一次次爆发革命

在我向日葵一样陡然下垂的夜晚

谁携带了电流之手

要把我这褶皱的额头和行星抚平

谁的手臂

让我趋如海潮

 

三、节日。我一次次地洒下花瓣

 

节日。我一次次地洒下花瓣

研磨珠玉，收集汗水

收集露珠和盐

姐姐，我的心开始在沙子中脱落

 

大风啊，请鼓起那些渐渐升起的熹微

 

我一次次洒下隐喻

城市没落，宫殿老去

我的手在南风中失语

那在南风中富庶起来的六月啊

是如何在黎明中捧出神灵和果实的

 

黑暗盘踞。在纬线上来回走动

谁掀开了闪电

或一个世纪，我苦难的游魂啊

在雨云中浩荡北上

一路饱尝爱情的扑打

和痛苦

 

请为我点燃欢乐的烛

点燃我心中因为欢乐而流泪的烛！

姐姐，你总是在母亲之前到来

在母亲之后离去，那美丽的眼睛一闪

我就在节日中沉沦

 

四、当我从梦中惊醒，天空的骸骨暴露无遗

 

当我从梦中惊醒，天空的骸骨暴露无遗

我就和喜剧在天上失散

风摆动着谁的长裙

让司机的花朵开始缀上她长长的背影

 

姐姐。一夜之间，我一贫如洗

大地把所有的文字都镌刻上我的背脊

 

六月，我离姐姐很近

当矿苗和我的身体在时间中向她移动

我就感到暖流阵阵

接近光明和光阴

 

我的根子深入到土地和彩云之中

苍天啊，面对曙光和姐姐

我该怎样染整我的内心

把糯红的梦幻贴住我的大脑

 

五、谁出现在我的语法里面？

 

谁出现在我的语法里面

是我的姐姐，永世的姐姐！

 

“当成熟的太阳像一个苹果

在我和你的面前出现

谁用一把刀子为它削皮？”

 

“那些舞动地平线的人

是怎样在一颗行星之中隐居的？”

 

“是空间解放了你和我，还是凝固了我和你？”

 

我对天三问，当我说完

我的语法就在三叶草中出现散乱

颓败，消失

我的身上插满阳光的飞箭

 

六、谁降临劳动的土地

 

谁降临劳动的土地

海市蜃楼就会出现？

 

谁的手指叠加

我就会恢复俊美的容颜

 

谁的命运牵引着我的重力

我就回到天上或者人间

 

七、歌颂，我的翅膀掠过季风

 

歌颂，我的翅膀掠过季风

我为姐姐而歌唱，满身蔚蓝

为一只迷途的云朵找回苍天的怀抱

而歌唱，大地上就漂满斑驳的云烟

 

白云是我的修辞

橄榄树就是我的音符

我的喉咙就开始传递幸福

 

歌颂

我激动的正午正扬起土壤的舞蹈和温度

 

八、让口风琴开始吟唱

 

让口风琴开始吟唱

让荷马朗诵着雅典和诗歌

 

让季节回复爱情的音乐

让土地翻身，吐出丰富的磷

钾，哺乳我饥馑的光明

 

让战争在日蚀中停下来

让黑暗压在悠久的硬纸板

成为磷面，擦燃我的双手和视野

 

让养料进入土地

让时间充满我的血液

 

让故乡漂满嫦娥的影子

让我的蜂房留下美丽的姐姐

 

九、谁在我的伤口上打个“×”字

 

谁在我的伤口上打个“×”字

恒星的绳索就被挣脱

谁在我的孤独和荒凉中出现

我就开始心悸

风就这样开始起源，燕子的倒影

在正午中发热

等敬畏结束，进入兴奋的海洋

我就张开了双翅

夏天啊，当她神奇的目光沉入我的土地

像扑入夜晚的夜莺

那些神灵就游离无言

我总是不住地呼唤着

“姐姐，姐姐……”

 

多年的阴影已经崩溃

那曾经的倔强在风中饮泣，如风

 

那些狭隘的意义在风中碎裂

让灿烂的阳光四下散开

在我的心中散开

像怒放的山岩

从一个世纪到一个世纪

我手掌上聚散的善良和执着啊

总是一次次在她的窗口徘徊

我的苦行主义将怎么收场

或者布灾

 

把时间放走，像一次次挽救鸟类

 

姐姐，世界开始下沉

就因为我对你的情感沉重而实心

雨云浩浩荡荡排过我的内心

我就从夏天的内部开始沉沦

 

消耗了长长的家世

姐姐，我将在露天的法庭中分辩

“爱一个女人，就应该杀人

把刀子深深地植入我的内心！”

 

十、夏天的神话在窗子和玻璃上铺开

 

夏天的神话在窗子和玻璃上铺开

我的玛丽亚、雅典娜，我的夏娃

我的海伦、贝雅德，我的瑶姬

甚至我的克列奥帕特拉

我的妲己

……

我的意义就在夏天透明的平面上展开

像玻璃一样纯粹

和单纯

 

姐姐，我就这样从坚硬的荣耀中走出来

成为一首悲昂的诗词

谁微笑的雕像总是一次次激起我的长啼

 

欢乐，痛苦的眼睛

我闪亮的内心

 

夏天把唯一的和平推上我的面容

我点燃了这如云的笔墨飞奔

毒汁就会重新带回我的胸腔

我的骨髓就会发出蓝光

让谁看清楚我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