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界状态（组诗）

（这几日，上海高楼大火，心情极其沉重，一度不再想写诗，不想再抄诗，不想涉及到诗歌。阿多尔诺说：在奥斯威辛之后写诗是可耻的，那么上海大火之后呢，再回头看看俺写的那些鸟诗，咳……不说了，日子过去了，麻木是最好的解脱方法，再抄旧诗……）

本组诗由以下首组成，依次为:1喝啤酒，2接近夏季，3静物，4阿克琉斯，5临界，6友谊，7山神，8某日24时临摹竹子。

http://s2/middle/4c9d8711x95cdd36f84c1&690（印象·惠安女，摄影叶嘉先生，其博客http://blog.sina.com.cn/u/1285392145） 

1喝啤酒

 

感情和友谊泡沫丰富

极富营养，杯子是五月的湖泊

容纳这清清浅浅的耳语

和月光，我们彼此打开了心脏

五根手指

或者十根，绕着杯子旋转

夜因此光洁而透明

 

轻呷着五月，我们靠近瞳仁

和手，想象情感泡沫般绚丽

我们簇拥杯子在怀

烛光点点滴滴

凉津津地洒满额头

 

时光啊，那些柔软的时光

和我们一起在杯子中融化

舒展，平静，溶液一样

 

于1991年5月9日

 

2接近夏季

 

有意无意，脸上总漂浮着几片白云

或者彩云，有时是雨云

迂绕着眉毛

和禾苗，以及一瓣一瓣的眼神

 

在这硕大的天空中，我和你相同

或者相异，拥有整个情节

和角色

偶尔的雨滴，润湿着我的情感

面孔因此一片池沼

 

也许某些日子将板结，甚至盐碱化

这一切或许都不重要

接近了夏季，心的温度就会上升

繁茂而炙烈

 

于1991年5月15日

 

3静物

 

天阴下来我们的面孔

直到渐渐辨识不清彼此的词汇

思念被射伤，七孔流血

 

这宁静的背影，桐花

和鲜草，在玻璃境外光滑地凝滞着

天色将雨

一切都将失去光环，除了那些雨云

这种兆头使年龄又闷又热

铺张纸张毫无性格

只任一穗一穗的手指彼此交语

 

什么亮了，照耀额头上的书页

及文字

这开始糜烂的物候，什么时候才能沉淀

或者挥发，成云致雨，灌溉心田

眷念才会通体晴朗

且明亮，即使我们被雨所伤害

 

于1991年5月11日

 

4阿克琉斯

 

阳光庇护我们

燕草和三月无虞地生长

这种念头努力使谁成为天使

或神灵，接受祈祷

 

花在手腕上缠绕

每一根手指都能流落出春天

因此指纹中就会有水波溢出

在云霞间挥洒着普遍的晴朗

 

服从，言计听从

春天仆倒在谁的怀中

谁就会散发伟岸的光芒

在这绿意随处涂抹的时节

我们寻找阳光和水分，寻找阿克琉斯

挺立着他的身材和品格

 

于1991年5月18日

 

5临界

 

子时钟表开始伤害童话

辗转时疼痛泠泠作响

思念满是泪光

思想因此遍体鳞伤

为某某女子

和一节动人的诗行

 

最怕无名之风悸动

危机总是以风沙为掩体

灯光就是季风，打开台灯

岁月正流失着遥远的水土

而夜正流失在脑后

 

在午夜，永远辨识不出现在的时节

到底是旱季还是雨季

进入临界，情感时枯时荣

总是避不开灵感的手掌

也许跟那些时间的植被有关

 

于1991年6月9日

 

6友谊

 

合围的是一些候鸟

体味在绒毛间灿烂地生长

感受阳光和草木的叮咛

处身春天，心愿就会芬芳

在水波间奔忙

 

努力使我流淌的一生

和花，以及神话照应

胸怀中一片湛蓝

平阔，这是在如砥的平原上

那些手指团结着

张开猎猎的旗帜

 

靠近彼此的骨骼

呼号或者吟哦，甚至短暂的遗忘

都是为了更深刻地铭记

那些祝福和期冀都是炙烫的

 

于1991年6月4日

 

7山神

 

蛰居在石头之上

被山风所统领，秋天覆盖着那些仙人

和神灵

谁日夜以篝火锻造石头

石头就贯穿了他的情怀，和品质

 

在花和水分之间寻找矿砂

寻找真情，在透明的地方打开石头

有泉流从肋间硿硿叮嘱

鼓舞起一片幽暗的童林

 

如果心是山石

黛色，坚持着棱角

以及晶莹的热情

谁就是山神

照亮所有山间的书籍，和岁月

 

于1991年6月8日

 

8某日24时临摹竹子

 

竹叶一片一片的，都是些传说

那些绿色的智慧

在叶脉上扩张，渐行渐远

每一片叶子都是我的座右铭

有我血液流淌的痕迹

 

这种通直而富有内涵的竹子

许是容纳着无悔的宿命

酸甜苦辣都是水彩

使这些竹子在宣纸上拔节

谁的思想就开始挺峻

如锋

 

午夜24时，临摹一纸竹子

谁的品德繁郁，升华

成为这种拔节的植物

或者木材，在这午夜里燃烧

任何角度的光芒都是热的

 

于1991年6月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