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通讯 

本诗共七幕，29节，约800行，陆续成诗于1992年6月至1994年元月，每节并无小标题，为便于阅读，以每节第一行诗作为每节的标识。幕序和每节标识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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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台山秋景，摄影：跟随

第一幕：阳光

1她多阳的姓氏，此时一定很茂盛

2如果蝴蝶飞来

3一生就贯穿在这金箭上

 

第二幕，颂

4夏天润湿的指头，和温软的词汇

5在葵盘下发亮的女人

6在植物们修长的背影里

 

第三幕：通信

7和她通信联系

8新年，我向她祝福

 

第四幕：女神

9诗歌涉过我的脊梁，洒下种子

10我要歌唱，在这天籁的光阴中

11为谁失眠，月光开始铺满额头

12谁手持哲学和刀子把我和你伤害

13打开石头中的火焰，红颜已老

 

第五幕，夏天

14在你身边，夏天悄悄晾干那些琐碎的语言

15夏天，谁的裙裾招展着季节的火焰

16你的背影笼罩着我

 

第六幕：小医生

17什么正蚕食我的精神？这爱情的领地

18如果仅仅是时间，时间零碎散落了一脸的皱纹

19打开病情，打开我肋间的腐草和杂质

20我是你的祭品

21此时，我已经把我的一切交给心脏

 

第七幕，献诗

22谁为硕大的和平带来了鸽群

23举烛的女孩推开我的梦乡

24彗，我在给谁和谁的氏族取名

25我用爱情瞄准枪

26蜜蜂从我的纸张上飞过

27这一线光芒，犹如蛇

28你是我一生的蜜源

29现在箭就是我的伤口

 

 

第一幕：阳光

 

1她多阳的姓氏，此时一定很茂盛

 

她多阳的姓氏，此时一定很茂盛

她十九岁了

十九岁就是阳光吹开的铃兰

我捧着向阳的手指

和水的纹线，仰止她的能量

在我的眉线上隆起一片山峦

 

而我在寒冷时

我常常会搓动河流冰封的手掌

想像着铃兰来打开温度

然后在她多阳的姓氏里，取暖

 

2如果蝴蝶飞来

 

如果蝴蝶飞来

落入我和你的花叶间

如果彩云飞来

落入我和你的脸颊上

那羽化的绒片，覆住我们的花蕊

肯定有花粉的雾传遍灵感

 

现在是阳光飞来

在我们的身体上制造雀斑

那就叫做思念

在我和你的症候上保存着蛮荒的语言

 

3一生就贯穿在这金箭上

 

一生就贯穿在这金箭上

 

我如何蓬起羽翼的叶簇

放飞根须和天空的剧场

让鹅卵石打磨脊梁的沧桑

我将怎样走向华盖，厄洛斯

如果可以，我愿意被你搭在弓上

在金属的悲欢离合中

挥洒泪的支流，任云朵在脸颊上飞翔

产生这一生，包括羽翼

叶簇，和手掌的剧场

 

于1992年6月12日

 

第二幕，颂

 

4夏天润湿的指头，和温软的词汇

 

夏天润湿的指头，和温软的词汇

在绵长而遥远的回音里

形成慈性的雨水

打动过这个季节

那些泛着阳光的早晨

女人总是金黄的

用手指崎岖的声音

穿过金属上升的曙光

和深沉的谷地

 

在野百合光荣的心脏中

谁的女人

她理过干燥的动脉

甚至断裂的土地

山岩的梦乡

她的根子无私地到达

额头，柔软的额头

精神的上界

一千只鸽子飞出她们的头顶

 

一生哺育珍珠的女人

在她蚌壳宁静的巢里

制造着大理石花纹的钙质宫殿

她和琥珀类似的品质

招摇在镜子里面

被一朵花所修饰

 

5在葵盘下发亮的女人

 

在葵盘下发亮的女人

她在田野深处婆娑地劳动

形成植物醇香的舞蹈

纯净而洁白

风吹过

童话就开始漂满我的土地

 

我的女人啊，象牙的部族

流浪的村落

她在根与根之间打着手势

采摘太阳底下的音乐

这云朵中白里透红的时光

散发的正式她母性的崇高

在晨昏之间拔节

或者摆弄炊烟

永远要比这颂词更高大

 

她啊，上苍派来的女人

归鸟火红的喙正梳理过她长长的头发

那星星们典丽的前夜

正等待着她皎洁的光线

洒满窗子迎接的房舍

我在想，这月光如洗的夜晚

她正慈祥地整理过明蓝的女儿

和其他一些关于颜色和图案的事情

 

6在植物们修长的背影里

 

在植物们修长的背影里

触视季节明暗变化的声响

我的女人被迫等待

成为鱼的化身

泪水浸黑光洁的身子

放逐在手指间亘古的断层中

 

背负所有的炊烟

她袅袅而舞，在长河之侧

谛听着这失却灯光的河流

从眉际而源

穿越夜色，和星空

在女人骨殖里

铜和磷闪闪作响，成为航标

 

晶莹之水开始溢出这个季节

我的女人正弓着辛劳

和燧石的眼神

涉过羽毛的庄园

放射出光华的内心

 

于1992年8月1-2日

 

 

第三幕：通信

 

7和她通信联系

 

和她通信联系

她的语言带着土壤和阳光

在信笺中，把我的泪和愁云掩埋

匆忙的季节，她在邮戳中出现

使一切真理安详而亲近

打动着我素白的额头

 

她给我阳光和窗子

遥远的家园，在字迹娟秀的石头上建立

她在我的眉头时隐时现

唯一的神已经死去，在她的批评或鼓励之中

让我懂得蜕皮，或者进化

把引申的藤和枝子

扶上阴暗的脸庞

用阳光和窗子打开头颅，以及思维

 

很多时候，我就给她写信

把文字的根系伸入汗水和南风里面

到尘土和雨滴里面，保持上升的日子

从一个邮戳到另一个邮戳

用土壤的温度保存住她的语言

 

8新年，我向她祝福

 

新年，我向她祝福

地内的熔岩和火苗向她靠拢着

胸中的炊烟和血液走过肋间

我怀中那些吉祥的骨头

正跃动在她的季节下面

 

新年，我用体内的温度向她祝福

心灵在通向她的大陆上游走

如蛇，穿越那许些花蕾和香烟

我要告诉她，我喜欢她

愿意去做很多很多事情

比如为她，用脑浆里的矿物

陶冶出最初的月弯

 

信念，在她新鲜的光线下

我向她靠拢着，带着岩浆和炊烟

向她祝愿。我要把本真的花饰

和泉流，戴上她的头顶

让心的阳光在季节中开满

 

于1992年12月25日

 

 

第四幕：女神

 

9诗歌涉过我的脊梁，洒下种子

 

诗歌涉过我的脊梁，洒下种子

我思念的犁沟就埋下星辰

她的裙裾上绣着春天

花朵纷纷从大地深处涌出的季节

我在安详的星云下面善候

被芽和嫩绿的根子缠满全身

 

恒星上的日子

醇香而遥远

我鼓起花木的春天

在蓝蓝的时间里竞相开放

唯一的光线就是那慈性的播种者

她裙裾上绣着我的天空

板石和古道被月光的影子打乱了视线

 

黄金啊，唯一的意志

唯一的信仰

把我沉入大地的内核里面

 

我被黄金的光芒所掩埋

谁坐在坟茔上弹拨大地的琴弦

 

我被命运埋葬而亡，在黄澄澄的穗金里面

 

爱神啊，在季节和阳光的斑驳中

我是怎样深入诗歌的

沙子在我的额角上呈露金属

火随着谁的羽翼

点燃了我睫毛下的高原

在这黄金腹地，在恒星的犁沟之间

我，最后的家园守望者

守候在季节的花苞里面

仆倒在香气的文字之间

我的信仰便在黄金中抽丝

她在彼岸说些什么

犹如星星一样闪动的语言

 

谁深入黄金腹地

我却经历着信仰和死亡

诗歌与黄金埋没了我的一生

 

10我要歌唱，在这天籁的光阴中

 

我要歌唱，在这天籁的光阴中

带着流行燃烧的喉咙

用满身的花粉，和香气

歌唱

我要用血和阳光的语言

在这脊索的炊烟下歌唱

 

唯一的语言在爱情的双眸中潜伏

 

我的嗓子已哑，沙砾的天空

我的行为已哑

磨白的视线，雨中的花园

电正穿越我的胸膛

上苍和大地迸发的电！雷霆之电

和我的身形一起消失

谁还看得见？

苍白的线

所有的孤独，和盐

在我的面孔上打开了时间的页岩

 

传说中的花环，爱情的传奇

让我在这荒芜的故事和风侯里

与天使相遇

橄榄枝和她的手指

同时升上来石灰的誓言

 

在这爱情的种族中间

我带着火苗歌唱

死亡和存在一再贯穿什么的舞蹈

我虚弱的身体在织梭的线上奔跑

汗珠已哑

喉咙已哑

那些纺织的音乐已哑

我的骨头就抽成最后的丝线

 

为谁歌唱，有福的女人啊

我已经在这天籁的织机上

绣上了沙砾的歌声

用我的血染红了织锦的春天

 

11为谁失眠，月光开始铺满额头

 

为谁失眠，月光开始铺满额头

秋天开始深入骨髓

和岩浆。我在大地的痛苦中搓动燧石

星星们就不耐烦的飞来飞去

 

那些成熟的虫子

在我的书页和故事中辗转

 

我把月光的河流鞠于额头

 

我看见月弯的石窠中有一汪深泉

 

女神啊，当秋天运来了雨水

雨水浇透我的背脊

当庄稼埋住相思的面庞

当笔锋在十月的黄金中洒下露珠

我的相思是怎样被酿制

成蜂蜜的。大地的蜂箱

我的视线之下

梦幻是怎样受制于一片羽翼，和星光

 

被月光包围

受蜜意囚禁

我就是那只成熟但不能飞翔的虫子

用爱情结网

 

女神啊，所有的夜晚

我同事被幸福和痛苦射杀

谁要和我结蒂这最后的愿望

在她爱情的茧中

我懂得蜕皮，进化

把血液和岩浆向她呈现

 

我无法排开这失眠之水

当夜晚的星光流入我的头颅

和思想，我无法守护我的骨骼

和燧石

秋天，我的一只虫子，用水

把我主宰和锤炼

 

12谁手持哲学和刀子把我和你伤害

 

谁手持哲学和刀子把我和你伤害

这大地的裂痕

记载着星辰失明的过程

上邪

在无助的前额和信仰之上

那些干燥的愿望次第老去

天空在我的手掌上崩溃

 

上邪！

 

我和你只是彼此伤害

铅

谁射出的箭，让我们倾心相爱

又立即死去

让我们看着爱情

皲裂，裂痕到达心脏

有谁知道，我们彼此伤害对方有多深

爱情就有多么深刻

 

大海和岩石先后枯烂

上邪！

我们的意志多么咸涩，多么坚硬

在水的神话和宗教里

矗立起悲壮的雕像

让风雨打磨我们的誓言

 

上邪！

 

我和你的目光彼此深陷

 

时间的泉水淹没了大地所有的头饰

 

我和你彼此手持哲学

和刀子

撕开对方的骨头

伤害。我们看到爱情的骨髓是鲜红的

溅上蓝天巨大的云彩

 

13打开石头中的火焰，红颜已老

 

打开石头中的火焰，红颜已老

我和你蹒跚而行

走过地平线

那些恒星次第远遁

 

把手指停留于某一世纪

我和你的白发和欢颜就淹没了大片陆地

 

凝视什么，我一生热恋的女神啊

日子和青春，仍然在骨节中拔节

在我们刻满云朵的脸膛上

爱情在上面永久地舞蹈

细雨和轻风

成为我们瞳仁中亲切的语言

 

我们在这星辰的边缘：山系和河流

以及大漠

深处

在花蕊的家园里居住

海水的想像和温情在我们的额角上留下花纹

 

我和你结网

结巢，然后互相为对方写诗

我的神灵啊

悠远的白云，和流水

轻轻地拨动手指，还有那说不完的情语

浆白那如花的鬓角

 

从永远开始，归于永远

我们呼吸着大地的情谊

开始飞升

从脚趾下的地平线

 

我们彼此打开心中的火焰

红颜已老

你在我臂弯下的田园中栖息

我在你怀中的纸笺上起居

看着那些恒星，闪烁着走动

如鱼

 

于1993年3月31日

 

 

第五幕，夏天

 

14在你身边，夏天悄悄晾干那些琐碎的语言

 

在你身边，夏天悄悄晾干那些琐碎的语言

恒星从我的太阳穴上升起

彗，你的光线对我形成古老的包围

安详而恬淡，打动着我的意志和鸽群

因此，我的呼吸微弱而急促

 

在你身旁，我的手臂就会生出翅膀

拍动着这个美丽的夏天

和那些灿烂的诗篇

彗，夏天的火苗正把爱情点燃

我纸张上飞来飞去的天使

谁要带着我涉过那些历史，和家园

 

15夏天，谁的裙裾招展着季节的火焰

 

夏天，谁的裙裾招展着季节的火焰

 

彗，你是太阳的火焰，至上的火焰

让我在长长的夏季中自焚

 

你的微笑，那攒动的焰光

以及起舞的文字

正活跃在你脸部的平原上

让我看到了成熟的麦浪

 

黄金的麦浪，成熟的节气

你的笑容就是我仰望的云朵

我多么想，把那些云朵采撷

别在胸前

 

或者贴满我的祖国

 

夏天，灵感的磷纷纷自燃

强大的反光的磷

淘洗出我苦难的天空

 

16你的背影笼罩着我

 

你的背影笼罩着我

 

站在你身后

就被你长发的涌流淹没

这是水的世界

我的身上因此长满藤萝

 

背影摇曳

恒星降落，从这个窗子到那个窗子

你的影子就深入我的生活

深入落日和诗行

深入向日葵对恒星的执着

 

传说已老，神话已老

我也速朽

看着那些日子匆匆被落日掩没

在流水的指纹中间

还有什么能成为岁月的雕像

也许，一个背影已经足矣

 

于1993年5月13日

 

第六幕：小医生

 

17什么正蚕食我的精神？这爱情的领地

 

什么正蚕食我的精神？这爱情的领地

我已背水而立

将窗子和雪花打开

冬夜中，我匍匐于这如水的思念中

匍匐于这些诗行

静静地任那只失眠的虫子

啃噬我的灯光

和月华

 

我已经注定死在她的怀中

用她的手指和身体掩埋我的尸骨

流泪的星宿啊，谁能为我扯起素色的天籁

朝夕诵念

把一纸纸日历覆上我的大脑

和情感。此时，我已负烛而歌

带着疲惫而亢奋的精灵

跋涉

然后被寒冷的月光镶嵌于夜空

 

那絮白的河水正浅浅地涉过我的血管

和灵魂

 

什么正蚕食我的一生

让我把一生的血液向她交付

甘愿受她的统领

背过思念，背过盟誓

背过草木的花期

在这深入骨头的冬夜里

那只失眠的虫子

正蛀空我的星座

和骨髓

 

18如果仅仅是时间，时间零碎散落了一脸的皱纹

 

如果仅仅是时间，时间零碎散落了一脸的皱纹

漂白了所有的毛发和年龄

我已经远离沧海

和桑田，成为一只蝴蝶

梦中那只花蕊中死亡的蝴蝶

那么我便会复活

在阳光几千年的夙愿中复活

 

我苏醒时

身上布满爱情美丽的纹身

深入到我骨头和内心的纹身

正熠熠闪亮，作响

 

19打开病情，打开我肋间的腐草和杂质

 

打开病情，打开我肋间的腐草和杂质

打开瞳孔中含雨的云层

我心中的女孩，彗

谁能为我带来长虹

带来晴朗的纸张

和笔墨

 

我的小医生

 

谁能为我把脉号诊

用光芒针灸

在最寒冷的夜里，我总是带着恐惧醒转

成为天体上一颗找不到家的星辰

彗，谁能把我轻轻揉碎

又让我复原

成为液体，流传这梦幻的色彩

 

我的小医生，你把刀子和药剂放入我的内心

让我在梦的病候里

接受你缎丽的统治，和折磨

 

20我是你的祭品

 

我是你的祭品

让黄昏和泪水把我吞噬

 

孤雁和岩石，圣洁的日华

是什么让我把骨殖在你面前一线排开

把清澈的心事一一呈现

让你细心地守护

我注定了在你面前，骨殖堆砌空前

现在也许被你当作粮仓

焚香安置

 

我的阴影仅仅是拉长的爱慕

和仰止

 

高山和流水，当天空证实了我的判断

那些文字如磷

带着微弱的火焰，幽蓝的火焰

和血滴，一线排开

在你的视野中

成为歌手敲打的内容

在死去活来之中

什么正深入我的虚妄

 

在死去和活来之中，什么正深入我的灵魂

 

我已经死在谁的面前

 

彗。此时什么样的声音正开始流传

涉过我多劫的手掌

我是谁的苦难，谁住在我的心间

让我和血液失散，和血肉组织失散

俱呈于你面前

成为眼帘下的一堆传说

 

“牺牲！

我就是你的祭品

 

21此时，我已经把我的一切交给心脏

 

此时，我已经把我的一切交给心脏

交付给心符的预言

所有的鸽子都带着箭伤盘旋

 

我羽毛下的神话被谁温柔的手剥开

隐蔽的阳光和伤痕

俱呈于曝晒的阳光之中

满眼火焰，悄然覆上我的纸张

 

她是我唯一的城堡

是我全部的精神和财富

 

我放开那些生硬的秋风和花朵

事实：我无法牵动的纤维

正让我朝她就范

——村庄仅仅是一个幻想

我带着水源，穿过黄昏

黄昏像水一样缠满我的喉咙

 

此时，我已经拈起风的预言

 

心脏：燃烧的陆地

我还能做些什么，像钉子

把命运紧紧地定在自己的花瓣内心

 

花蕊：秋天深处的梦幻

 

我紧紧地握住我自己，诺言像结穗的石头一样

裸露出来

 

我的血液就是飞机在天空中拉长的线

 

她开始在我梦的眼皮上奔走

让我欢乐，让我担忧

她就是我的唯一和全部

就住在我的心脏深处

随着内心隐隐跳动，跳动

 

唯一的全部，把我的内心紧紧地拴住

 

于1993年12月

 

第七幕，献诗

 

22谁为硕大的和平带来了鸽群

 

谁为硕大的和平带来了鸽群

她的心灵把我的村舍和大地铺张

 

我为谁祈祷

她在阳光和友谊中就会降临，女神！

张贴福祉，满含期冀

遍洒光明

我曾经失明的手指因此找到了亲人

 

我要向谁呈献关节

呈现玫瑰

她已居住在我的骨髓

让我用一生向她倾随

 

彗，我心中至尊的女神

此时，我正用阳光的涟漪歌颂

用土壤的盐分歌颂

歌颂，谁正为我治疗冻伤的诗文

 

23举烛的女孩推开我的梦乡

 

举烛的女孩推开我的梦乡

带着古老的星相

和光环

为我守住这青玉的夜晚

 

这是我心灵深处的洞府

风声走动

犹如失眠的小虫

夜夜敲动受伤的神经

 

我一生难于抗拒的少女

你的烛光正深入我的胚层

把命运和指纹照得

通体透明

 

24彗，我在给谁和谁的氏族取名

 

彗，我在给谁和谁的氏族取名

擦燃他们的友谊

和一生一世的火绒，互相在爱情中取暖

和歌唱

石砾像阳光一样爬上他们的头顶

一生传颂

 

彗，我在端视你的矿脉

个性坚硬，秉性善良

且迷惑我内心的矿苗

让我在你面前倾颓

成为火神的传奇

 

彗，有意无意我在和你碰撞

那些火星带出了我的誓言

和疼痛，温暖着孤独的姓氏

让我紧紧把握住山风，和桑葚

把你围困

 

25我用爱情瞄准枪

 

我用爱情瞄准枪

 

进入午后，我打开保险

等待杀机，犹如一只兔子

在阴谋中出现

我看见彗以秋菊的面容闪动

停留

或者成为我眉心深处的一块黑痣

 

理性的枪膛呈现出褚红色

我卑微的内心空旷而辽远

 

这支枪正抵视着我的眉心

 

点射，这是我瓦蓝瓦蓝的心脏

犹如花瓣

在枪声中开放，为谁

 

风暴穿越了我的听觉

 

彗，这是一支特殊的枪

在我的内心出现

那准星下就是我的牧场和墓场

 

26蜜蜂从我的纸张上飞过

 

蜜蜂从我的纸张上飞过

 

迦梨陀娑，什么或谁带着我肺腑间的花粉

越过栅栏

贴在我的女孩鬓前

 

“噢，蜜蜂，你确实到达了目的

而我却在寻觅真理！

 

27这一线光芒，犹如蛇

 

这一线光芒，犹如蛇

或蜥蜴

穿透命运，大地的掌心

我手捧虔诚和香烟

在风中抽丝

 

彗，我唯一的女神

你浅浅的诲语正朗照着我的羽毛

朗照着空白的思念

 

“春天有多白，春天就有多深

春天的风筝就有多轻

……

 

彗，是谁役使我皎洁

让我守住本真

成为混沌农业中唯一的真空

 

28你是我一生的蜜源

 

你是我一生的蜜源

蝴蝶，悄然驾凌我的田园

 

什么在我的眉宇中间停留

采摘，或者休憩

 

面对这些带羽翼的天使，我们就苍皇老去

一生的夙愿就如一把折扇

静静地打开扇形的家园

彗，我沉湎于爱情

沉湎于花蕊的包含和叮咛

我将于你相偕由蛹而蛾

谛听着绝伦的春天

和陶罐内部的诗行

我一千次梦见我就是蝴蝶

 

彗，我一千次梦见和你在一起

飞翔，生存

梦见我开始窒息

在你的怀里

 

29现在箭就是我的伤口

 

现在箭就是我的伤口

我无法排斥命运和饥荒

 

彗，我已经受伤，在流失击中

仆倒在你的脚下

和胸前。这样的夜晚

谁还能佑护我

让我的魂灵棹舟而来

在她的眼皮下面开采金矿

和心愿

 

自在的箭

分明正穿过我一生的胆肝

 

生命分明就在这箭簇上流失

被爱情所透视

我已经不再逃脱

准备用我的尸骨向你献礼

 

于1994年元月25日初稿

1994年2月9日改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