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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于网络）
工业时代的爱情（组诗）

 

本组诗为“大气”系列组诗之第五组，由以下4首组成，篇目依次为：1地球，2工业时代，3战争和饥饿，4爱情。

 

1地球

 

吹动山脉和森林，吹动大洋

在这季风的喉结下

浮动着水和木的涛声

恣肆而随性。我在这行星上和风一起随便走走

大地的缩影就开始在脸部扩张

阳光这时候就被打碎

在我硕大的头颅上，水患和地震总是频繁发生

 

就是这颗行星，折射太阳家园的行星

我的长发在山谷间形成栅栏

风雨中

睫毛下的种子次第死去

尸骨就会回到祖先的坟茔旁

生长出郁葱的稗草，和阴谋

在这颗行星上

在祖先遗留的窗子下，我痛苦地思索

牵牛花把邪恶的绳索缠满全身

 

很多时候，我就用指甲掐死自己

犁开大地悲怆的神经

这颗行星便溢出泪华

在我的眼眶里运转，漂浮

我在这个行星上孤独地行走

看着人们眨动眼皮，犹如星空中那孤独的行星

 

泣血的眼皮，正消灭这最后的行星

我的眼睑上刮起大风悲楚的声音

 

2工业时代

 

手指上浮动大厦和烟云

我的手就握住这个时代

 

时代啊，在大陆沙哑的声带上

扬起纸和金的涌潮

发达的文明和灰尘琳琅满目

沾染着我最初的童真

废墟和涡流被遗弃在指尖

成为指纹，这创造了文字和印刷的手指啊

在风中失眠

担忧，谨慎地生长着关节之与大地的高度

 

我箕开五指，仔细盯视着其中的漩涡

这个时代，我首当其中

已被污染，疮痍满目

我怀疑我自己，那些抚摸真理的手指就开始颓败

沿着工业兴起的顺序

它们依次被这个时代所遗弃

 

3战争和饥饿

 

在这和平的纸张上，一张张嘴巴悄然张开

在那些悲叹的笔墨中

形成欲望的黑洞

 

就是这一张张的嘴巴

死死地咬住历史，啃噬大片大片的光明

恒星，那唯一的恒星已被狼烟肢解

在我的皮肤上，遍布的都是犬类的牙痕

战争和饥饿

总是在我雪霁的额头上

升起哀乐的月弯

月亮的哀乐割断了那些执笔的神经

 

努力用比遗忘战争和饥饿

我一旦张开嘴巴

就会看见唾液深处的欲望，升起狼烟

在纸张上面留下悲哀的黑洞

 

4爱情

 

铺开纸张

爱情就会淹没整个孤独的星球

我深爱的女人，以及那些磁性的水系

和叮咛

让我把掌心伸给这些受伤的鸟类

和那些被大雪冻伤的人群

 

爱情啊，请让花草爬上我的桂冠

把透明的根子深入星辰

让那些飘忽的人群在山峦之中住下来

我开始锤炼爱情

在大气之中，捧出星光的季节

让光辉爬上那些寒冷的头饰

每一支跟我握过的手都将在爱情中找回源泉

和力量，把那些帐篷和房舍雕塑为星云

 

唯一的河流，就是我们的心灵

我在爱情中死去

把磁性的水系捧给湛蓝的天空

环绕着那些房屋和山峦

我看见那些人群正陆续登上我的头顶

 

于1993年1月1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