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姆斯特丹组画(一)

希望中升起的城市
很久、很久以前,在北海的南岸的低洼地区,生活着一群勤劳的日尔曼人。在这块贫瘠的土地上,他们的日复一日辛勤地劳作,但却总是收获寥寥。慢慢地,人们有了第一个愿望,于是对着神、朝着天,直白地呼喊出,“我要土地。”
为了这个愿望,一代又一代勇敢的荷兰人冲进大海,开始了与大海争夺土地战斗。争斗中,荷兰人创造了一件“剖开大海的利器”——Dam(海坝)。几百年中,如此这般的战斗中,一道又一道横空出世的Dam冲进巨浪,阻挡了潮汐一次又一次的攻击,并最终截断大海的退去的归路,让曾经凶猛的海洋变成温顺的湖。在人们不懈的努力下,被Dam分隔成数段大海,一寸寸地化为了桑田。千淘万沥虽辛苦,吹尽黄沙始到金。从前那一道道支离大海的Dam也开始有了生机,一座座新的城市在曾经的大海中屹立而起,就好像神话里海浪的泡沫中诞生的阿弗洛狄忒(Aphrodite)。今天,在我眼前的就是在这欲望中产生的都市——阿姆斯特丹(Amsterdam)。
阿姆斯特丹(Amsterdam)的名子在荷兰语中的意思是“阿姆斯河上的海坝”,以后我们将简称其为“阿坝”。如此这般由海坝发展出的城市在荷兰还有很多,比如,鹿特丹(Rotterdam)、福伦丹(Volendam)、还有“小人国”马德罗丹(Madurodam)等。
从“兔子的家”出发,不到二十分钟就看到了阿坝“玫瑰红的中央火车站”。荷兰人常说,“阿姆斯特丹是建在水中的城市。”这虽有些夸张的成分,但阿坝的中央火站却是实实在在建立于水中8687根柱子之上的。这是荷兰天才的建筑师P.J.H.
Cuypers的代表作,这座新古典风格的玫瑰红建筑,成为荷兰一个时代的象征永远地守护着城市的大门。
走出中央火车站,天公并不作美,细密的小雨润湿了前行的道路,但却影响不了我们出行的好心情。圆月是画,弯月是诗,雨中的阿姆斯特丹别是一番风情。我们并没有径直走向市中心的海坝广场(Dam
Square),而是沿着更为幽静的运河,走向城市深处的“王子运河的267号”。
安妮小屋
淅淅沥沥的春雨中,王子运河267号(Prinsengracht
267)一个不起眼的临河小屋外,一支由不同肤色、不同年龄人群组成的队伍沿着街角向后蜿蜒。五颜六色的伞下,稚气未脱的孩子依偎着父母,精神矍铄的白发老人静静伫立,充满活力的小伙儿和姑娘们则干脆在雨中挺立。究竟是什么吸引着人们在雨中长久的守候呢?
原来,这里是《安妮日记》中的主人公安妮·弗兰克躲藏了两年零两个月的密室——安妮之家(Anne Frank
Huis)。《安妮日记》是荷兰籍犹太少女安妮·弗兰克在二战中遗留下来的一部个人日记,它真实地记述了她与家人以及另一个犹太家庭为逃避纳粹迫害而度过的长达两年的隐蔽生活。
安妮的父亲老弗兰克是在欧洲拥有很大商店的富有商人,因此安妮度过了无忧无虑的童年。可是,从1933年纳粹开始掌权时起,在全德国范围内掀起了对犹太人的暴行,无奈的犹太人纷纷收拾自己的财产远离德国。1940年,安妮11岁时,弗兰克一家逃离了德国,选择了自由之都阿姆斯特丹成为他们新的落脚点。可是他们并没有摆脱纳粹的魔爪,随着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全面爆发,希特勒占领了中立国荷兰,并下达了逮捕荷兰犹太人的命令。
当时整个欧洲已经被希特勒所掌握,逃走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于是老弗兰克为了保护家人,制定了一个大胆而严密的求生计划,弗兰克一家要消失在自己的家里。他们先买下了自己房子后面背巷里的一个屋子当仓库,这两栋房子之间有一个秘密的通道,并把通道入口的乔装改扮成一个书架,这一切做得非常隐密。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弗兰克一家跟邻居们打好招呼,假装要离开这座城市,之后趁着夜色他们又回到了家里,通过秘密通道藏到另一栋房子里。安妮一家就这样消失在阿姆斯特丹。除了安妮一家4口人以外,还有弗兰克最信任的犹太人手下一家4口,8个人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在密室里过了2年。
为了不被人们所察觉,绝不能出任何声音,炒菜的时候不能有烟,连菜的香气也不能有。晚上为了不让灯光透到外面去,开灯是不可能的事情,每个房间都挂着厚厚的窗帘,一支小小的蜡烛也只在必要的时候才能点起,平时安妮只能习惯于在黑暗中摸索。外出对他们来说更是天方夜谭,必须的一些生活用品,都由老弗兰克在夜里小心翼翼地到黑市去买。对正处于花样年华的安妮来说,这令人窒息的隐藏生活,实在是太残酷了。安妮偶尔会揭开窗帘的一角,看看憧憬已久的世界,充满生机的大街小巷就在眼前,可安妮却要在惊恐中度过无声无色的每一天。对快乐的回忆,对自由生活的向往,安妮把它们原原本本地记录在日记本里。安妮的日记在是1944年8月1日永远地结束了,那一天他们被纳粹发现并全部逮捕了。突如其来的纳粹军人,将这8个犹太人强制关押到集中营。安妮的母亲和姐姐死在毒气室里,一起隐居的佩特一家也在集中营里惨遭不幸。15岁的安妮,还是没有绽放的花朵,也因为疾病和营养不良于1945年死在集中营里。安妮死后的一个星期,盟军解放集中营,那8个人中,只有安妮的父亲一个人被解救,他九死一生地从集中营里活着出来。失去所有亲人的老弗兰克,孤独地回到老房子里,在一个不显眼的角落里他找到了安妮的日记本,翻起女儿的日记本,他放声痛哭起来。几个月后,《安妮日记》在荷兰第一次出版发行。50年间,《安妮日记》已转译成54种文字,流传数里高达3000万本。
半个小时后,我们随着参观的人群走进安妮小屋,通过那扇书架后的暗门,爬上那狭窄楼梯,来到安妮与3位家人当年蛰居的密室。幽暗的屋子里没有家具,没有日用品。在一片静穆的气氛中,每位参观者都在仔细地端详一幅幅相片,观看一段段电视录像,阅读墙上的安妮日记的一个个片断。“今天的天空是阴沉的,我好想在能够在街上尽情地跑……”安妮的愿望是如此的简单,却永远也没有实现……。
离开安妮的小屋,再次走入春雨,木木拉着我走向西教堂边上的一座小小的雕像,那就是安妮。雕像前,两束早春的小雏菊被雨水慢慢枯萎,雕像边上有一行小字:
“我们是一群上了镣铐的犹太人,没有任何权利,我们必须勇敢坚强……”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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