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里的那些尘土

春末夏初/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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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准确说是这些年的春天以至于更为漫长的季节里，天空里总弥漫着浮尘的味道，就像一台巨大的时光机，在不停地向着这个世界喷洒扬沙、尘土，又像一位伟大的导演正在制造一种朦胧和暧昧的镜头片段，于是，天是灰的，人是土的，满眼迷离。

我站在这部叫做时光机器的摄影机旁，神思恍惚，顺着镜头里的粒粒尘埃，思绪顷刻之间就穿越到童年的小山村，那时候的我也经常摸爬滚打在山间的泥土里，我不清楚当时的我天天就是一副灰头土脸的样子，一则不知道那样就是灰头土脸，除了灰头土脸，我不清楚我的童年还会有别的模样，二则没有人在乎我灰头土脸，全世界的人包括哪些山野里的虫啊鸟啊，都觉得我应该就是那样灰头土脸的样子，灰头土脸的乡村和灰头土脸的童年，就是时光机要拍摄的一张照片、一部电影。三十年后再打开时光机，那时的灰头土脸，连泥土都充满灵性和生命的重量，风卷尘沙，过眼烟云，从泥土中升起的黄土又在泥土中安然落地，来得快，去的也快，眨眼之间，山是山，村是村，灰头土脸的小孩依然是灰头土脸的小孩，快门闪过，影像定格，尘土不浮，万物沉静，大地归于洁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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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日本作家江本胜在《水知道答案》里这样说：水能听、水能看、水知道生命的答案！我多想时光机里那个童年的小孩，也能写出这么一部书，这本书的名字也叫《土知道答案》，封面是一张发黄的老照片，灰头土脸的小孩和灰头土脸但充满泥土和青草气息的黄土坡。时光拉回三十年后，灰头土脸的我再看这张灰头土脸的老照片，却怎么也看不出三十年前的那份灰头土脸，同样的灰头土脸却有着不一样的内容。

前些天突然从单位的库房里淘到一些旧书，欣喜若狂，搬回家整理到书架上，准备慢慢欣赏。旧书记录了文字但也沉淀了岁月的尘土，虽然经过我仔细擦洗和整理，但难掩岁月的苦涩滋味，一股呛人的土腥味弥漫在字里行间。我想，岁月时光机如果倒回童年，我万没有机会读到这些书，书是当时多紧缺的东西啊。如今，书不缺了，浮土也多了，但泥土本来就是岁月里一些干净的尘埃，如果今天有幸埋头在书本和泥土之中汲取一些养分，心静了，浮土自然就会归于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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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以此文献给2013年植树节）http://s4/mw690/54f52fd9gd95d475cf9e3&69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