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考场外

昨天去菜市场买菜，走出小区不远，警戒线拦住了整条街道，原本穿梭不息的车流消失不见，只有蝉鸣在空荡荡的柏油路上回响。一张巴掌大的纸片贴在附近的公交站牌上，说这几日中考，公交车变成区间运行。这让我想起多年前我参加中考的那个寻常的清晨。

我是一个人背着书包独自走向考场的，父母都要上班。路上都是匆匆忙忙赶去上班的人群，偶尔有几个和我一样参加中考的同学，没有送考，也就没有了沉重。那场决定命运的考试，在城市日常的运转中，不过是日历上普通的一天。

不知从何时起，中考、高考成了整座城市的节日。竟然有了封路这一说。到了考试日，连平日拥挤的主干道都变得寂静无声。公交车停运，工地停工，考场学校的大门旁，连行人都不允许通过。我绕过学校门口，自由自在走在宽阔的大路上，完全不用担心会影响车辆的通行，也不用担心交通安全。几个警察或在路边执勤，或坐在校门口静观，还有保安人员帮着维护考场周边的秩序。被封起的马路两边横着停满了送考家长的车辆，一些家长三三两两地坐在树荫下，喝着茶水，吃着水果，聊着大天，也许他们的内心是焦躁的，是有所期盼的，只是外表看不出来而已。

或许时代真的不同了。当年我们独自面对考试，像棵野草般野蛮生长；如今的孩子们被小心呵护，连风都要经过筛选才能拂过他们的脸颊。我怀疑是否一两声车喇叭鸣响就会影响到考生的成绩，我怀疑是否周边的噪音就会影响到考生们未来的前程？封路，封不住了外界的喧嚣；封路，更不能给考生们一辈子的清净。 

今晨，班车晚到了五六分钟，据说也是为了绕开中考被封闭的路段，被迫远行所致。

中考封路，街道寂静，可我知道，真正的路，从来不在脚下，而在心里。当年无人护送的我顺利抵达了远方，今天被万千目光注视的孩子们，也终将走向属于自己的未来——无论道路是否封过，无论脚步是否有人护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