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友一二三之钱姐姐
(2014-06-02 01:06: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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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友一二三之钱姐姐
钱姐姐看上去通身大户人家的做派——富贵安宁。在北京这种移民众多,而过去的大户已经为我等小民无法企及的时候,她的这种风度,让人感觉有些意外。后来才知道,钱姐姐其实早年是学昆曲的,后来转到娱乐传媒行业圈子。偶尔也见到了一些她的剧照,戏台上和戏台下的她,面容有着相似的大气。我对地方曲艺的兴趣很淡,接触特少,见着钱姐姐也和曲艺无关,纯粹是为了去蹭茶喝。
钱姐姐以前的家客厅挺大的,周周正正,靠墙的一侧被高高的立柜所占据,柜子里全部是各种茶叶,三分之一是普洱类,三分之一是各种台湾高山茶,还有很多单枞,绿茶,红茶等。相对的另一面墙就是个矮一点的展柜,里面一格一格是各种壶,有少量杯子和珠宝。中间的位置就是茶几和椅子,大家可以围坐谈笑品茶,或者听听音乐赏赏古珠子什么的。在这片静置的物品中,流动的是几只猫,白色的是老扎西,三花的名字我忘了,黄色的蔷蔷娇美得一塌糊涂,还有一只巨肥的糖糖总是躲在储藏室的角落里不出来见人。靠近落地窗的位置,楼层太高所以窗户是关上的,沿窗台摆着几盆绿植,疏疏淡淡的吊兰,弯弯曲曲的长春藤。
钱姐姐家像个大宝藏,她对各种茶的来历了解,也是如数家珍。我有着过目不忘的记忆能力,所以经常会在记忆中搜寻到一些和茶有关的名词,那些名词一蹦跶出来,我就很想了解个究竟,她就会安心的一一为的讲解,什么是单枞的特点,什么是普洱的发酵工艺,老树又是指什么,台湾的高山茶的种类……在她那里听过不少这类常识,觉得非常有趣,她在我眼里就是一部活茶典。
最记得的是她教我泡茶和投茶。我会囫囵吞枣的记忆很多书面上得来的常识,比如什么茶投多少克,用多少度水温冲泡多长时间之类这种内容,但看到的不同茶的介绍太多了,具体出入也都比较大。我于是在某天去蹭喝单枞的时候就问钱姐姐,到底怎么泡茶。钱姐姐看着我笑了,说让我看看她怎么泡茶的。她先随手铲了一些茶叶投到杯子里,压根就没动手边的电子秤,我说钱姐姐你不用估算茶叶重量吗?她见我盯着电子秤,就说,首先呢如果喝茶喝惯了,不用秤也能大概知道需要投茶多少。其次这个珠宝秤我摆在这里主要是用来称珠子的。接着她就开始洗茶冲泡,说看起来茶多了是不是?我看了一下盖碗里,果然茶叶显得有点多。就点点头。她从盖碗中取出一点茶叶搁在一边,继续冲泡盖碗里的茶叶。边喝茶边聊,她说,其实各种茶冲泡是有点不同,但是有一点其实是恒定的,那就是泡茶的人自己的口味。你喜欢什么味道,浓还是淡,别人都无法知道,也无法为你定量。所以,泡茶而已,大概知道怎么泡,知道每种茶叶的特性之后,多试泡几次,觉得自己喜欢了,那么就是合适的方法了。具体投茶多少水温多少,自己尝啊,觉得太浓了减掉一些茶叶,觉得太苦了试着降低水温,觉得太淡了就加点茶叶进去。这个,其实可以很随意的。你在泡茶喝茶,也是在了解茶,不多交流几次,怎么谈得上了解呢?
钱姐姐的这个论调可能对我影响相当大,后来泡茶,我就几乎不再去非得按着介绍里写如何如何的操作了,而是先看看茶,自己预估一下,再试着冲泡起来。而对于投茶之类,也非常的漫不经心,多一点少一点,随着感觉来。我也不知道到底是这番由心的理论打动了我,还是暗合了我偷懒不喜欢钻研的心态。反正从那以后,我泡茶随意多了,感觉也更加自在。
钱姐姐泡茶虽然显得随意,但为人处世却非常爱憎分明。比如她自己养宠物爱宠物,对着残害宠物的做法就会非常嫉恶如仇。一贯温柔淡定的她,我见过她激动的言论,都是在评论他人残害动物的时候出现的,而且言语犀利甚至略粗鲁。但不知为何,我喜欢这样的她,真实而鲜活。
钱姐姐信佛,经常会食素。我住处附近有个非常好的菜市场,常年有各种全国的野菜素菜汇集销售的。我会经常拎着一篮子各种蔬菜过去找她,教她有些不常见的蔬菜该怎么做。有次带了一些马兰头过去,她很惊喜,原来钱姐姐是上海人。
现在的我,做一桌子素菜也毫不费力了。希望以后有机会给钱姐姐来做上一桌,谢谢她教我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