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的脚步在天上,我的脚步在山上。
高山之巅,是我的脚步和云的脚步交汇的地方。
为了这每一次的相逢,我义无反顾地一次次地走在向上的路上。
我们生下来就站在尘土里,甚至会一次次地跌倒,把满头满脸都埋在尘土里,可是站起来的时候,我们常常会望向一个方向,那里是蓝天的所在,那里是白云的故乡,因为对着高处的向往,我们一天天地长高,幻想着有一天,可以探头环视那个神秘的地方。
直到一天天地在风沙中走过,弄得满身尘土,直到淡忘或者失去了对晴空白云曾经的热望。
可是我终究不能忘怀,我不愿像众生一样习惯于委身弥漫的尘土,甚至心甘情愿地把自己变成尘土。
抬望眼,尘土蔽空,那里是童年的如洗长天?
我只有往高处走去,我终于明白了求道的人为什么总是要苦行。
“五岳寻仙不辞远”,不只是因为山在那里,因为只有在那里,才可以把落满尘土的灵魂浣洗一番,依稀变回它最初的模样。
“山不在高,有仙则灵”,西土山,就是一座有灵性的山。它真正打动人心扉的不是它的美丽,而是它的灵性,漫山遍野,灵性无处不在,不论是天辽远,云舒卷,花摇曳,草青黄,都在用灵动的语言向你讲述,有缘的人自然会用自己方式去倾听,去感悟,不论一人静坐,看耕牛野马、诗意田园,不觉山巅一日,已忘世上千年;还是众人疾走,一座座垭口仿佛古城墙的垛口在身边闪回,风云过处,雨雪来时,未行千里,已叹千年。
云的脚步留不住,天空可以任意涂抹,可是天空不会留下痕迹,我的脚步也留不住,西土我一次次地来了又走了,每一次的往来都留下生命深刻的印记。
那一次,我在西土山顶采回一袋子的黄花菜,回去后,我才知道,它就是《诗经》中提到的萱草,也就是忘忧草,一朝登西土,忘却千般忧。
那一次,我陪着从未登临千米山的画家好友,登上西土山,他创作了自己第一幅纯正意义的山水画,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那一次,我在年终岁尾之际登临西土山,回来发现遗失了一件朋友送的千眼菩提手把件,灵性之物自当归于灵性之山,惭愧的是大山的馈赠是那样的慷慨,我的奉献竟是如此的被动。
这一次,受朋友之托,带着56人的队伍攀登西土山,本来是一支休闲的队伍,我却领着大家走了一条最艰险的道路,值得庆幸的是:不仅没有出现任何安全问题,56人全部顺利登顶。历经艰险后看到的前所未有的至美风光。
敬畏大山的人,大山也会庇佑你!
我希望队友们在狂欢之后,能够听到灵魂欢唱的声音。
看云的时候,我常常想起那个叛逆的小女孩,那时,她只是个高中生,她的考试成绩并不出类拔萃,可是她独到的思想让她不惧挑战自己的师长,她的父母把她介绍给我,在与我面对面的交谈了整整一个下午后,她在我空间留下一段让我感动的评论,那是唐朝皎然和尚的一首诗:舒卷意何穷,萦流复带空。有形不累物,无迹去随风。
莫怪长相逐,飘然与我同。
有些人,生下来就有灵魂,有些人,一直到死,都不会有。
小女孩现在已到大学求学,在大都市的天空下,她还会记起看云吗?她会有机会登上西土吗?但愿在尘土中她永远都不会失去走向西土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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