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驾万里行:古村谁忆花枯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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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周游四海 |
广州很热闹,广州的花都也很热闹。
在花都的一隅,却有一个不热闹的地方,那个地方叫朗头村。
朗头村还没有怎么被开发,所以还有点古村落的味道,我们走进来的时候,实实在在的有一种“独在异乡为异客”的感觉。
没有人流、没有叫卖声,村前池塘旁,老人们兴高采烈的用方言交谈着,看着我们走来,老人们用目光表达着对客人的问候,一个老人知道了我的来意,顿时像孩子发现新玩具般兴奋起来,冲着我眉飞色舞的介绍着,他说的方言我一句听不懂,不用听得懂,只需用眼睛看,我已经明白了他话语里的含义。正因为听不懂,他才是他,我才是我,我和他的相逢才有了横跨地域的意义。
几个老人,几栋老房子,几条里弄,依稀闻得古旧的味道儿,房子一次次地翻新,乡民一辈辈的代谢,留下了什么?留不下什么?谁会真正的在意?
村子的布局富含文化的意味,村子也确实浸染了浓郁的文化气息,“七子五登科,父子两乡贤"记载的是一个古村的荣耀,更是曾经的生活方式,悠闲、宁静而又心怀高远,进和退都是简单的心境,一如村头的文楼、村前的池塘、还有那块草坪.那块空地,隐喻着笔墨纸砚的意思,有了这文房四宝,这里就是小天下大文章,走出去的,建功立业,享受着文字带来的荣耀,走不出去的.守护田园,羡慕着文字带来的荣耀,走和留,古村都是提供滋养的根系。
又去了临近的佛山大旗头古村落,文贰隐约感到一个古村的消失,因为开始卖门票了,有了买卖就意味着成为商品,所谓发展所谓维护,都只不过是杀鸡取卵的巧妙借口,维修得再好,保持的只是它的外在形态,精神的内核不是靠金钱就能留得住的。百年里,它们诱惑我们眼球.因为它们属于那些土生土长的人,它不属于我们,我们才心驰神往,当一群群手持门票的人反客为主,真正的主人们变成旁观者.古村正在离去,我们也该离去了。
古村在那里,古人已不见,古风却从古代飘散到现在,他乡异地,未曾谋面的文友葵花执意盛情款待,受之有愧,却之不恭,以文会友,以武会友,四海之内皆兄弟,评书常有的故事,古道心肠不应该只属于古人,当古时的风吹来的时候,古村很小,古村又很大。
葵花带了几位朋友,一位热情的大叔来给我们当导游。
葵花介绍,大叔听说我是文人,所以对我很尊重。因为文字而受到尊重,的确让我感动,尤其在千山万水之外的远方。
那些和我一样远隔山水,因文字而惹了麻烦的文人们,一定也在这里得到了尊重吧。比如苏东坡,贬谪到广东的时候就写了这样的诗句:罗浮山下四时春,卢桔杨梅次第新,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做岭南人。罗浮山是美景,荔枝是美味,仅凭这两点文豪不至于乐不思蜀,处绝地不绝望,恐怕还有文字和文人在这里得到的那份尊重,读不读得懂并不重要,麻烦往往是从读得懂的人那里产生的,文字可以放飞思想,文字往往被恶意编织成有形或者无形的牢笼。
就在我居留花都期间,听到一个不开心的消息:三联书店要从广州搬出来了。书店走了,哪里该是文字的落脚点呢?没有落脚点,又该去那里寻找对文字的尊重呢?
古人留下了古村,我们只有繁华,或许繁华过后什么都不会留下,古村已经老去,年轻人远走高飞了,他们为了生计而奔波,靠文字光宗耀祖成了过时的概念,他们远行的时候,或许要从资政大夫祠那里经过,急着赶路的他们来不及对那里多望上一眼,那里,不时有游客留着影,心里或许在羡慕着官宦的奢华:这片宅子要是我家的可就值钱了。
院墙上的文字前,已经没有多少人流连。
朗头村,来的人会越来越多,可它会越来越寂寞了,风搅动着池塘的宁静,池塘前的花开花落,又有多少人在意呢?
就要告别花都了,站在芙蓉嶂高处,隔着一条水域,花都高楼迭起,不见古村,不闻书香。
我又该启程了,到千山万水间游荡,带着自己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