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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性的冰糖葫芦

(2005-10-26 10:23:55)
标签:

情感

冰糖葫芦

野性

冬天

杂谈

歌声

分类: 生命记忆
   记忆里的冰糖葫芦应该是数九寒天里由货郎推着卖的那种,还要配以一声正宗的吆喝:“冰糖葫芦——”,那种挡不住的诱惑便从货郎冒着哈气的嘴里一直飘进孩子们蠢蠢欲动的童心里,飘在冰封千里的旷野中。
   冰糖葫芦的诱惑是挡不住的,我还没有见到那样的食品象它那样的野性十足:味道是那样的野性十足,色彩是那样的野性十足,形状是那样的野性十足:酸就酸到极至,甜就甜到极至,艳也要艳到野性十足,寒也要寒到野性十足,所以它只能诞生在北国的冰天雪地里,只有野性十足的人才能真正享受它十足的野性,因为气温寒冷,冰糖葫芦冻得坚硬,所以常常要去用嘴啃才来的自然,啃上一口,浸着凛凛寒气的那种十足的酸和甜便从牙龈一直传导到心里,传遍了全身,在那样冷酸甜交织的一次战栗里,那种十足的野性便永驻了你的灵魂,赶都赶不走,只有那样的组合才会产生那样的味道,才会产生那样的感觉,大山里野生野长的山楂,大铁锅里熬出的糖浆,再用山里采来的枝条做成的签子串在一起,滴水成冰的季节,冻得通红的脸蛋,冒着哈气的嘴巴,那样的人生风景是缺一不可的,所以,当面对着用橘子瓣、香蕉芯以及种种甜果作成的冰糖葫芦时,我总是嗤之以鼻,那样的冰糖葫芦还能称其为冰糖葫芦吗?只有在那种野性的冰糖葫芦的吆喝声里,我曾经为了自己做冰爬犁一斧子差点剁掉了手指头,只有在那样的野性的冰糖葫芦的滋润里,我才能一天天的享受山野间着最美好的日出,只有在最艰苦的年代里才能找到最纯粹的快乐,所以我相信冰糖葫芦是穷苦人们的最珍贵的热情,是穷苦人生的最大的欢乐!
   可惜,当冰糖葫芦没有了当初的滋味,孩子没有了当初的童心,关于冰糖葫芦的记忆便成了遥远的记忆。
 冰糖葫芦代表着那样的野性人生,热情不在了,也就没有人会真正的体会冰糖葫芦带给我们的野性人生,我们在也没有了那种在无拘无束的天地里与冰糖葫芦一起撒一次野的心境了,冰糖葫芦尽管没有从我们的眼中消失,可它已经真的从我们的心里死亡了。
冰糖葫芦真的已经成为一种梦里的饰品,一种传说中的图腾吗?
   我怀疑记忆中的冰糖葫芦是否真的存在过,有时候我甚至已经懒得去想这样的问题了,现在人早已经学会了不要问什么问题了,谁还会想哈姆雷特一样琢磨“to be or not to be ?”啊,可是我知道的,冰糖葫芦曾经那样深刻的存在于我的记忆里,我可以逃避,但终究无法回避,只要心依旧,记忆并不遥远,在西藏高原的生命禁区,我从一位风尘仆仆的藏人的眼睛里读出了那种原始的淳朴,当同行的人在讥笑着他的时候,我却在讥笑着自己,那位藏人也许从来没有吃过冰糖葫芦,可他冲着我们友善一笑的心境,又何尝不是我幼年时啃冰糖葫芦的时的心境,可我们竟然已经不懂得如何去回应,我们早已经找不回我们的冰糖葫芦了。可我知道,在苍茫的黄土高原,他们可以放纵着自己的歌喉,肆无忌惮的发泄着心中的哀愁和爱恋,把自己的所思所想通过信天游淋漓尽致的表达出来,我知道那是幼年是时的我,因为现在的我只会在包房一遍遍地重复着卡拉OK上多少人唱过的曲目,表达着别人复制的喜怒哀乐,早已没有了陕北人那种啃冰糖葫芦的随意与自然。当我走进内蒙古草原,听着悠扬的迎宾曲,喝着醇香的马奶酒的时候,我知道在那一刻之间,我的冰糖葫芦又回来了,我真的佩服,那位唱歌的蒙古族少女的歌声尽如此的高亢,简直一直要飘扬到天宫,那是用音乐的理论无法解释得通的,只有心底无羁绊的人才会有那样无遮拦的轻松。
   所以,常常的想,现在的你我,什么时候还能和童年的阿娇,再啃上一口那野味十足的冰糖葫芦,那冷酸甜的感觉便会一下子贯通了和你离别的所有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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