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中区警署，办公室。

“找到了，找到了。”国仁依旧是那样的风风火火，拿着一叠文件冲进了办公室。

“什么事？”子山听见国仁的大呼小叫，从办公室出来，问道。

“飞哥，飞哥叫我去查的JOEL的资料。”

对于国仁的间歇性大呼小叫综合症，徐飞向来没有心情理的，不过一听到JOEL的时候，立刻从位子上跳了起来，A队的人也都立刻围了上去。对于大家的反应国仁很是得意。

“快说啊。”芝兰急急地说道。

“JOEL回香港之后，用廖永吉的身份开了一家心理诊所，大约两个月前JOEL把自己的客户全都转介出去，结束营业。还有一个儿童转介给了曾彦行心理诊所，因为曾sir要跟香港大学开展一项新的课题研究，关于儿童的。”国仁说道。

“两个月前就结束营业了？那他现在人呢？”

“没有出境，还在香港。JOEL怕曾经的病人身份受人质疑，所以用了廖永吉的身份营业，据说诊所的营业情况还很不错。他在清水湾住，在元朗的海边有一处私人别墅。”

海边别墅。

coco坐在床上想了很久，屋子里没有除了自己之外，没有活的东西。迷迷糊糊睡了又醒了之后，coco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仿佛处于一个没有时间的世界里，这让coco既恐慌又愤怒，更多是害怕，对于无可预知的未来感到极度的害怕，coco不知道下一秒JOEL会不会进来。

coco下了床，仔细地看着屋子，从左看到右，从右看到左。最后coco放弃了，整个屋子是密闭的，自己真的被软禁了。想到这里，coco有种要发疯的感觉，可是周围没有对手，要不自己还可以对他发泄一下。

为什么我想不起来JOEL呢？对于JOEL的所作所为，coco很奇怪，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认识这个人。

“你在做什么？”很好听的声音从门口传来，coco吓了一跳，猛然抬起头。

“我吓到你了？”JOEL亲切地说道。

“哦，没有，没有。”

“醒了多久了？有没有看我给你的东西？”

“刚醒，没有看。”coco平稳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说道。

“嗯，我看那些是没什么用了，我给你讲讲我们的故事。”JOEL轻轻说着，然后在屋子里慢慢踱着步，陷入了遥远的回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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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喜欢心理学，在二十岁的时候就去了法国求学，不过很可惜，几年后生了一场病，需要休学静养，妈妈就安排我进了LT疗养院，希望早日康复可以继续读书。哪里知道我在LT一下就住了四年，当我修养好身体之后，LT院长告诉我妈妈遇车祸去世一年多了，后来院长就留我在LT疗养院了。

我从学校出来就住LT，后来也没有出去过，不过LT很好啊。有一天早晨我经过花园的时候，看见你在花园里散步，突然有一种很美妙的感觉，coco，我觉得很喜欢你，一见钟情那种。后来我过去跟你打招呼，我们那天早上就一直散步，走了很久，我们都不觉得累，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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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co看着两眼发光的JOEL，觉得他说的是真的，眼前浮现初LT那个小巧漂亮的花园，一个男子挽着一个女子的手，在散步，慢慢地看着太阳升起来，慢慢地看着露珠变小。怎么会这样，coco迷糊了，怎么会这样，不是，那个女子是自己，可是那个男子不是JOEL，那个男子是JOE。coco不解地盯着JO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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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co，你还记得吗？那天散步，你对我说，你最喜欢的花是黄色雏菊，还是早上带着露珠有点清凉的那种。于是我每天都会早早地去花园采黄色雏菊给你。

那些红红绿绿的大肚子花盆，很可爱，是我们一次逛街的时候看到的。那次我们带的钱不够了，你很失望。你就是我的天使，我怎么能让你失望呢？后来我又回去买了，准备在你生日的时候送给你的。我还特意种了雏菊在里面，你喜欢黄色的雏菊，我喜欢白色，我就种了一盆黄色的，一盆白色，把两个花盆绑在一起，我们就永远都不会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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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co看着JOEL的样子，瞪大了眼睛。coco觉得JOEL已经疯了，怎么会这样？那边JOEL还在自顾自地讲着故事，coco则迅速地打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一叠信笺，急急地翻看起来。coco越来越觉得不可思议。

“够了，够了。”coco突然说道。

“怎么了？”JOEL一直陶醉在自己的故事里，根本就没有发现coco的变化。

“你说的这些，都写在这上。”coco坚定地说着。

“这些是你写给我的啊，coco。”

“我写给的是JOE，不是你。”coco费力地解释着。

“不是的，不是的，是我啊，我就是JOEL，你喜欢叫我JOE而已。”

“JOEL，那个人不是你，你不要做梦了。”

“我没有做梦，我说的都是真的。”

“JOEL，我们是在香港认识，我对你在LT一点印象都没有。”

“不会的，不会的。肯定是实验哪里出了问题，一定是的。”JOEL一边说着，一边打开笔记本电脑。

coco在一旁看着JOEL的样子，突然觉得很害怕，看着JOEL在电脑上查找资料，coco突然冲向了房门。coco一把抓住门把手，手却不停地哆嗦，不知道怎么打开门。

“你要干嘛？”JOEL发觉coco冲向了房门，立刻站了起来，冲着coco吼道。

“啊！”听到JOEL的声音，coco一下松了手，又立刻抓紧门把手，一着急反而打开了门，coco冲了出去。

“该死。”随着coco出去，JOEL也冲了过去。

coco出了房间立刻向楼下冲了下去。当coco冲到门口的时候，却发现大门是锁着的，一回头，看见正从楼上慢慢走下来的JOEL，coco紧张地看了看JOEL，又冲向另一个方向。

“coco，你为什么这样？我对你还不够好吗？”JOEL哀求地说着。

“我不认识你，我不认识你，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你出不去的，你出不去的。”JOEL停住脚步站在楼梯旁，轻轻说着。

coco见JOEL不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大门锁着，自己是出不去了，怎么办？coco在心里默念着。突然看到窗子下的椅子，coco搬起椅子砸向了窗子。

“救命啊，有人吗？救命啊。”随着玻璃哗啦碎掉的声音，coco冲着外面大叫着。

“没用的，外面没有人。”JOEL冷静地说着，“我能让你想起我来，我可以的，相信我coco。”

“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coco惊慌地喊道。

“coco，你该上楼了。”

“不要过来。”

见coco的样子，JOEL慢慢走过去，抬起手臂对着coco的肩膀砍了一下，coco随着晕在了JOEL的怀里。

清水湾，JOEL的租住屋。

子山带着A队的同事来调查，却发现JOEL已经很久没有回来过了，于是A队的人进屋进行了搜查。屋子里很整齐，到处都落了一层灰尘。子山站在屋子的中央，一言不发，双眉紧缩。

“江sir，你看。”国仁说着，和添海一起走古来，两本厚厚的相簿。相簿里有很多JOEL和coco的照片。

“跟那个连环杀手一样。”国仁漫无目的地说着。

“这些照片怎么觉得不对劲啊？”添海一边翻着相簿一边说道，A队其他人也凑过来看。

“哦，这些应该是PS的，电脑打印的，不是真的相片。”芝兰说道。

“不是吧，这么多，不是更变态。”国仁接着说道。

“还有这个。”徐飞拿了一个记事本走过来，说道。

“什么？”子山抬起头，说道。

“寻找回来的记忆。”徐飞照着记事本念着，“应该是JOEL的研究报告。”

徐飞一边说着，一边打找到最后一页，接着念着。

“我相信，记忆是可以寻找回来的。可以通过实验方法使人失去记忆，那么反过来就可以寻找回失去的记忆。”

说完，徐飞抬起头看了看大家。

“coco现在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子山又看了看那两本厚厚的相簿，说道。

“她一定很痛苦。”徐飞有些黯然地说道。想到记忆的失去与寻找，人们在回忆的时候就是在努力地寻找记忆，自愿的寻找应该比非自愿的寻找好受一些吧。

“立刻去JOEL的海边别墅。”子山看了一眼徐飞，吩咐道。

当A队的人赶到JOEL的海边别墅的时候，别墅周围静悄悄的，一楼的窗户因为被coco打破了，窗帘随着海风呼呼地飘舞，仿佛在发泄着怨气。一辆车停在别墅外面。徐飞跟子山对望了一眼，点点头，两个人各自带了几个人悄悄向别墅靠近。

别墅里面，JOEL抱起晕了过去的coco上了二楼，又回到coco一直住的房间，JOEL轻轻把coco放在床上。JOEL用的力道不大，coco被放下之后立刻醒了过来。

coco睁开有些迷糊的双眼，立刻看到了JOEL的脸几乎贴在自己的面前一样，coco惊呼了一声。

“对不起，coco，我是不是吓到你了？”JOEL抱歉地说道。

“你想干什么？”coco说道，声音发颤，这让JOEL更加难过。

“没有，我不想伤害你的，我只是想让你记起我来。”说着，JOEL直起了身子。

“我在法国的时候真的认识你？”coco试探着问道，怔怔地看着JOEL。

“是啊，是啊，你很爱我的，我也很爱你啊。”JOEL见coco不再强烈拒绝他，立刻兴奋地说道，身子又向coco靠近了。

“你不要这么近，我还没想起来。”coco赶紧说道，双手向外推着JOEL。

“好的，只要你能想起我来就行。”

“哦，嗯。”

“怎么了？”

“我嗓子不舒服，想喝点东西。”

“好的，你等下，我去倒水。”说着，JOEL立刻出了房间。

JOEL一关上门，coco立刻冲了过去，把门从里面锁上。coco转身看了看屋子里，现在是白天，只有这个窗子可以试试了。coco深吸了一口气，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东西，只好抓起椅子对着窗子砸了过去。刚砸了两下就听见JOEL跑回来的脚步声，coco回头看了看门，紧张地继续砸窗子，JOEL则在拼命敲门。在JOEL撞开门的同时，coco也砸开了窗子，coco慌慌张张地向窗子靠过去。

“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coco害怕地说道。

“你为什么要这样？你为什么要这样？”JOEL说着，脸上爬满了怒气。

“我们是在香港认识的，不是在LT认识的。”coco说道。

“我说我会让你想起来，你为什么还要这样？”JOEL一边说着，一边向coco走过去。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coco紧张地喊道，看着JOEL没有停下来，不断地靠过来，coco想都没想跳了下去。随着coco的喊叫声，JOEL冲过去想抓住coco，却没来得及，JOEL从窗子探出了半个身子，两眼惊恐地看着下面。

徐飞和添海听到coco的喊叫声及时赶了过来，冲到下面做了人肉垫子。子山见JOEL探出半个身子，立刻带着国仁和振球撞开门冲了进去。

“飞哥，你怎么样？”

“没事。”

“好在只是二楼，虽然高了点。我还没女朋友呢。”添海一边和徐飞扶着惊讶的说不出话的coco，一边说个不停。

中区警署，口供房。

子山和徐飞依次进来，看了看静静坐在对面的JOEL。JOEL抬眼看了他们一眼，脸上十分平静。

“JOEL，廖永吉，都是你吧。”徐飞说道。

“你们都查到了，还问我做什么？”

徐飞和子山对望了一眼，觉得面前这个人很难对付。

“为什么绑架coco？”

“阿sir，麻烦你说话注意一下你的措辞，我没有绑架，我只是做一个医疗实验，我只是要找回coco失去的记忆。我有勒索吗？我没有。”

“coco被你带到别墅，失去了自由。”徐飞接着说道。

“你们怎么知道不是coco自愿的？是她自愿跟我去的。”JOEL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徐飞和子山，眼神里掺杂着自负、得意，还有一些挑衅。徐飞叹了一口气，和子山对望了一眼。

“可是你失败了。”子山镇定地说道，一字一顿，击中了JOEL的要害。

“我没有失败，我没有失败，只不过急进了些，只是coco不肯给我时间，不肯配合我罢了。”JOEL思索了一下，突然说道，“你们知道不知道，我和coco在法国就认识了，我们在法国就相爱了。要不是coco参加了那个医疗实验的话，她不会不记得我的，不会不记得我的。”

见子山和徐飞没有说话，JOEL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我们在法国LT认识，我们很爱对方的，要不是那该死的实验，我们就不会有这样事情，已经结婚生子了。当coco忘了我之后，我很痛苦，就回了香港。我没想到的是，coco也会来香港，虽然coco不记得我了，可是她是来找我的，我有办法让他记起我来，我有办法的。”

另一边，邱彼得带着芝兰给coco做笔录。

“我到香港之后，和JOHN在一次聚会上遇到了JOEL，JOEL对我很好，但是我不知道JOEL有这么大的误会。那些信是我住在LT开始的时候写给JOE的，JOEL应该是误会了，以为那些是写给他的。LT那么多人，我怎么会都记得，那个时候我的精神还很不好，有时甚至自己做过什么都不知道，我根本不记得JOEL这个人了。后来Miss Woo他们来之后，我经常跟Miss Woo聊天，慢慢解开心结走出自己的圈子，后来就离开了LT，我真的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误会。”

“那你怎么会被他绑架了？”芝兰说道。

“那个周五本来是有聚会的，JOEL说带我去他的别墅看东西，我就跟着去了，我没想到他会绑架我。幸亏你们及时赶到，要不我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coco，虽然你是大人了，可是还是要跟你姐姐说一声，你不知道她多担心。”邱彼得说道。

“姐夫，我没有想到会出事，而且JOEL一直对我很好，姐姐她？”

“她没事。不过，……”邱彼得突然犹豫了。

“怎么了？姐夫。”

“FRANKY他出事了。”

“JOE？他怎么了？”

“coco，你一定要冷静，FRANKY出了车祸，已经死了。”

“啊？！”coco轻呼了一声，整个身子靠在了椅子上。

“那，我们现在怀疑JOEL和这个案子有关，你明白吗？”

“我。”coco看着邱彼得，十分清楚邱彼得的意思，接着说道：“我明白，可是这些日子我被关在屋子里，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邱彼得听到coco的话语，脸上浮上一层阴云。

“芝兰，我们去看看子山那边的情况。”

“哦。”

IRIS已经在外面等着了，邱彼得把coco送出去之后带着芝兰去看JOEL录口供，透过玻璃窗可以看见JOEL很镇静。邱彼得沉思了一会儿，对芝兰耳语了几句，然后邱彼得也走进了口供房室。

“在清水阁公寓，武俏君遇袭现场，找到了一直黑色手套，与在你家搜到的手套牌子、材质都一致。”徐飞说道，子山则紧紧盯着JOEL。

“同一个牌子，同样材质，同一批货很多人买的，阿sir。”JOEL不紧不慢地说道。

“在FRANKY车祸现场也搜集到了你的鞋印，鉴证报告结果也与你的身材特征符合。”

“有什么稀奇的，我路过那里不行吗？”

徐飞和子山对望了一眼。已经盘问了两个小时了，JOEL似乎一点也不受影响，丝毫没有破绽。

“廖永吉先生，你有什么不妨直接说出来，我们手里的证据充分。”邱彼得沉着地接着问。

“有证据，拿出来咯。”

邱彼得深深地盯着JOEL，看不出表情的眼睛让JOEL感到一阵慌乱，转瞬JOEL镇定了一下，转过头去不再看邱彼得。子山和徐飞都抓住了JOEL微变的眼神，心里总算有底，但是说起证据，还是很头大。这个时候芝兰开门进来。

“邱sir，鉴证科DNA报告。”

“结果怎么样？”邱彼得平静地看了一眼JOEL，问道。

“武俏君遇袭现场、徐飞车里、还有周杏娥指甲缝里搜集到人体组织样本，DNA检测结果属于同一人，而且与JOEL的DNA排序一样。”芝兰说道。

“是吗？”邱彼得平静地看了芝兰一眼，芝兰点点头，递给邱彼得一份报告。

“廖先生，请问你怎么解释？”邱彼得说着，探寻地望着JOEL，眼神十分清澈。

“我，我，我无话可说。”JOEL低下了头。

“徐飞，子山，接着录口供。”邱彼得轻吁了一口气，轻松地对徐飞和子山说，把coco的询问笔录递给子山之后转身出了口供房。

“我大约两个月前遇到了coco，所以就想和她重新开始。可是我却发现她不记得我了，所以我就决定唤起coco的记忆，于是结束了心理诊所。我其中一个个案是一个小男孩，我把他转介给了曾彦行，无意中得知武俏君回国会接手这个个案，曾彦行并不知道曾经的心理实验，而武俏君他们是要coco忘记我，所以我很担心她破坏我的计划。”

“所以你就要对付俏君？”徐飞生气地大声叫道。

“我并不想对武俏君不利的，不过当我决定带走coco的时候，我在Chez Maman碰到了武俏君，我没有办法的，而后来，coco一直想不起来我，而我又怕你们怀疑上我，所以我就。”

“你可能不知道，武俏君根本就不认识你。”徐飞接着说道，满脸怒容，整件事情里最无辜的就是俏君。

“这，这怎么怪我，我又不知道。谁叫她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那个时候回来？”JOEL愣了一下，接着愤怒地说道，仿佛自己被谁耍了一样。而JOEL被谁耍了呢，只不过被自己的小聪明和命运耍了而已。

“FRANKY是怎么回事？”对于JOEL的强词夺理，徐飞强忍着怒气，接着问道。

“coco跟我说，她要跟FRANKY结婚了，她还把FRANKY当成了我。我为她做了那么多事，她怎么可以把我忘了？她怎么可以把别人当成我？不行，我什么都没有，我只有coco，我不能让他从我身边溜走，我要留住她，永远。”

“所以你就要害FRANKY？”

“我不是害他，是他挡住了我的路，我和coco的幸福之路，你们到底明白不明白？我爱coco，coco爱我，我怎么可以让别人拥有他？”

“FRANKY是JOE，是你自己弄混了，coco喜欢的是JOE，不是JOEL，从一开始就是一个误会。”子山冷静地说道。

“不是，不是，你们说谎，骗我。coco喜欢的是我，是我。”JOEL生气的大叫了起来。

徐飞和子山对望了一眼，没有说话。

中区警署，办公室。

“头儿，我看那个JOEL，不应该关警局里，应该送精神病院。”芝兰说道。

“是啊，是啊。”琪琪附和着。

“我觉得他应该去看心理医生。”徐飞说道。

“什么心理医生啊，应该是精神病医生才对。”国仁和添海异口同声说道。

“你们两个今天怎么这么齐心合力啊？”见一直斗嘴的两个人如此一致，反而让大家很不习惯。

“徐飞，我想起你说过的一句话。”子山说道。

“什么？”

“医得了别人，医不了自己。”

“是啊，是啊，那个廖永吉自己就是开心理诊所的，自己有病都不知道。”琪琪接着说道。

徐飞听到琪琪的话，若有所思的皱了皱眉毛。

“对了，芝兰，你怎么会有那份报告。”子山转头对芝兰说。

“哦，这个。”

“是我叫她这么做的。”邱彼得说道。

“邱sir，哇，看不出来，你还会这套，拿假报告吓唬嫌犯。”国仁在一边搂着邱彼得的肩膀，叫道。

“我是觉得他肯定有问题，就试试了。不过，芝兰，你怎么把徐飞车也加进去了，也不怕他发现？”

“呵呵，我想做戏做全套嘛。娥姐肯定是在晕了之后被凶手放进飞哥车里的，如果凶手真的是廖永吉的话，他怎么敢肯定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呢？”

“有道理，有道理。”

徐飞和子山对望了一样，心里虽然有些后怕，却十分佩服邱彼得的观察力和大胆。

“邱sir，你向来是万事买保险，怎么这次？”子山微微笑着说道。

“呵呵，我又不是病猫，也会发发威的，呵呵。”邱彼得说道，“如果不是因为coco，我还真不敢这么大胆，万一猜错了就麻烦了。”

“邱sir，就算你不发威，我们也很佩服你的。”国仁说道，A队的人随着笑了起来，拍马屁的时候，国仁永远是第一个。

医院，俏君病房。

“Miss Woo，你怎么样了？”coco提着果篮进了俏君的房间。

“coco，你怎么来了？”俏君惊奇地说道，“你没事了？我很担心你啊。”

“案子破了，我现在一点事都没有。虽然被关了起来，可是那段时间能吃能睡，也挺舒服的呢。”复原后的coco像个孩子一样开心，“徐sir，你也在。”

“嗯，我来看俏君。”

“对不起，Miss Woo，这次是我连累了你。”coco满脸歉意地说道。

“不关你的事，我们都想不到啊。”

“徐sir，我想去看看Michelle。”

“好的，改天我陪你去。”

“那谢谢你了。”

“Miss Woo，你什么时候好啊？”

“我今天下午就可以出院了。我也想去看看Michelle，一起。”

“好啊。”

娥姐家。

“Michelle，你好了很多。”

“谢谢你，俏君。”

“不要见外，我们是好朋友啊。我来给你介绍，这个是……”

“coco吧？”

“嗯，我是coco，Michelle，对不起。”

听到coco的话，娥姐愣住了，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说话，这个时候芊芊端了水果出来。

“来，吃水果，今天的水果很新鲜的。”娥姐不自然地找话说。

“对不起，Michelle，我不知道JOE，哦，FRANKY已经结婚了，我真的不知道。”coco难过地说道。

徐飞、俏君、芊芊和娥姐见coco难过的样子，也都沉默了下来。

“其实，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coco有些语无伦次，整理了一下思路，接着说道：“总之是对不起了。我只是想看看FRANKY，但是我不知道他已经跟你结婚了，现在想起来，能看出来FRANKY很幸福。”

“不关你的事，coco。”娥姐有些伤心，呜咽着说道。

“我在法国见到FRANKY获奖的消息，我就知道是JOE。我来香港只是想确认一下而已，可是，可是我控制不住，跟FRANKY见了一次，就想见第二次。我把我所有的事情都跟FRANKY说了，我不是想要他做什么，只是这么多年来，没有人了解我，没有人听我说话，而我又一直活在过去的回忆里，JOE对我很好。后来FRANKY说要跟我结婚，我根本就没想到，真的，我不知道他已经有你了。”

“好了，coco，不怪你，真的不关你的事。”娥姐握住coco的手说道。见coco哭了，娥姐强忍的泪水也落了下来，两个伤心的女人此刻似乎有说不完的话，有似乎什么也说不出来。

“总之是我不好。”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coco接着说道：“我不该来香港，我不该来找FRANKY，过去的就该让他过去好了。”

“coco。”

“如果不是我回来，如果不是我见FRANKY，如果不是我，FRANKY就不会死，你们就不会这样。”coco说完之后，娥姐和coco两个人抱在一起，哭在了一起。

徐飞、俏君和芊芊互相看了看，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样的话来安慰娥姐和coco。

从娥姐家出来，徐飞和俏君送coco回家。

“coco，你有什么打算？”俏君试探着问道。

“爹地要来香港了，我想等爹地办完事之后，跟他回法国。”

“你想好了？”

“嗯，想好了。”

“记得，有什么事情告诉我，我们是好朋友。”

“嗯，我会的。Miss Woo，我完全好了。”

“嗯？”俏君不解地看着coco。

“那个医疗实验，现在想起来，可能是没用的。”coco有些犹豫，还是说了出来。

“……”俏君用犹疑的眼神看着coco，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吞了回去。

“sorry，Miss Woo，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我对你和Green教授来说是成功还是失败，但是我现在知道该怎么去生活了。”

“coco。”

“失忆解决不了问题，只不过是一种逃避。真正面对问题，面对自己的心，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coco，你真的好了。”

“嗯，谢谢你，Miss Woo。”

“都没帮上你什么，干嘛这么客气，再说我们是好朋友啊。”

“嗯，Miss Woo，我祝你也早日好起来。”coco说着，定定地看着俏君的双眼。

“……”被coco看得有些不自然，俏君愣了一下，对coco笑了笑。

俏君家。

“俏君，你回来了。徐飞？”楼莲香开门之后跟俏君打招呼，见到站在俏君后面的徐飞，惊讶的张着嘴。

“嗯，回来了。表姨，你怎么了？怎么这幅表情？”

“哦，哦，你们快进来。”

“香姨，你好。”有些尴尬的徐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傻傻的。

“飞哥，你送姐姐回来啊，我去倒水。”素玉说着，起身去倒水。

“不用麻烦了。”徐飞说道。

“叔叔。”平凡见到徐飞，非常开心地跑了过去，张开双臂说道：“抱抱。”

“呵呵，来。”徐飞抱起平凡。俏君在一边看得目瞪口呆，怎么会这样？

“叔叔好。”雯雯也乖巧地过来打招呼。

“随便坐吧，平凡乖，快下来，叔叔很累的。”楼莲香见俏君愣在那里不说话，说道。

“哦，叔叔，坐吧。”平凡赶紧下来，“叔叔，她是我妹妹，叫雯雯。”

“雯雯，好漂亮。”

“叔叔，知不知道我好想你啊。上次我们一起……”平凡说道。

“你们一起什么？”楼莲香说道。

“没有，我们在医院里遇到，一起去看俏君。”徐飞接着说道，脸上挂满了笑容，这让楼莲香更加奇怪。

“外婆，是啊是啊。上次舅舅带我去医院看妈妈，在医院遇到叔叔，叔叔抱着我，好开心。”

“哦，想起来了。”

“徐飞，你先坐，我去换衣服。”俏君说着，回了自己房间，徐飞则一直看着俏君。

“嗯，徐飞，你先坐哈，我要去看看我做的菜了。”

“好啊。”

“飞哥，喝水。我去帮表姨了。”素玉端了一杯水出来。

“好啊。”

“叔叔，你为什么这么久都不来看平凡，我好想你呢。”

“嗯，叔叔在抓坏人。”

“叔叔，你真的是警察？”

“是啊。”

“那叔叔你是不是也要总是上班？”

“不是的，警察有假期的，怎么了？”

“没什么，我喜欢叔叔，叔叔你有假期是不是会陪我去玩啊？”

“好啊。”徐飞对于武平凡的话很意外，不过很开心，因为他也很喜欢平凡，莫名地喜欢。

“宝宝，什么事这么开心？”俏君换好衣服出来，对平凡说道。

“妈咪，叔叔说假期的时候陪我去玩。”平凡开心地对俏君说。

“姑妈，我也要去。”

“好啊。”俏君随意地说道，她很意外两个小鬼都很喜欢徐飞。

“姑妈，你什么时候假期，我们一起啊。”

“是啊，妈咪。”

“不知道我跟叔叔的假期时间合不合适。”

“合适。”徐飞微微笑笑，说道。

“啊？！”俏君没想到徐飞接着回答了，本来是说给平凡跟雯雯听的，没想到徐飞接着回答了。

平凡和雯雯听了徐飞的话，开心地跳了起来。

“叔叔，我想去海洋公园。”平凡说道。

“小哥哥，迪斯尼才好玩。”

“嗯，是吗？叔叔，我想两个地方都去。”

“呵呵，好啊。”

“哇，叔叔好棒。”平凡和雯雯听到徐飞的话，立刻蹦了起来。

“你这样，会惯坏他们两个的。”

“没关系。”

周末，迪斯尼公园。

徐飞如约和俏君带着平凡和雯雯去迪斯尼公园玩，雯雯看见米老鼠就走不动，平凡则爬上爬下一刻也不停，而徐飞和俏君却累的动也动不了。最后徐飞和俏君让平凡和雯雯自己去玩，他们远远地看着，在一边休息。

“俏君，宝宝今天很开心。”

“嗯，是啊，宝宝今天真的很开心。”

“俏君，能不能问个问题？”

“什么？”

“嗯。”徐飞想着该怎么说，犹豫了几分钟才说出来，“宝宝的父亲是？”

“……，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俏君说着，脸上丝毫没有意外的表情，这让徐飞更加坚定自己的猜测。

“你9月份离开的香港，圣诞节参加的医疗实验，而那时候你怀孕大概4、5个月，直到第二年7月份才开始重新工作。”

“嗯，是的，你的猜测没错。”俏君说完之后，叹了一口气，该知道的，迟早都会知道。

“俏君，你，你，你怎么可以不告诉我？”徐飞急急地说道，看着俏君的眼神里掺杂着责怪和心疼。

“现在知道也不晚。”看到徐飞瞬时变化的眼神，俏君移走目光，淡淡地说道。

“我有权一开始就知道。”徐飞盯着俏君说道。

“徐飞，知不知道并不重要，没有区别。我也考虑了很久才这样决定的。”俏君冷静地说道。

“俏君，对不起，俏君，我……”

“不要说对不起，我没那么伟大，我最爱的还是我自己。”俏君冷静地考虑着该怎么说，“我也不是一个好妈妈，开始我有考虑过不要他的。在准备做手术的最后一刻，医生说再考虑一下，不要后悔。我看着墙上的BB画报，决定留下他。”

眼前这个女人，冷静地让徐飞觉得害怕，突然徐飞有一种落泪的冲动。

“俏君。”

“不要说了，已经过去了。”俏君轻轻说道，转过头，继续看着远处玩耍的两个孩子。

“俏君，你有什么事，可不可以让我知道？”徐飞很郑重地说道。

“……”俏君依旧望着远处的两个孩子，脸上没有表情，俏君不知道该怎么说。

“平凡他知道我吗？”

“他知道自己有一个很棒的警察爸爸，正在执行一项特别任务，不能和他在一起。他知道爸爸很爱他。”

“俏君。”

“等平凡长大些，他会明白的。”

“俏君，我会尽责的。”徐飞冲口而出，自己也没想到怎么会冒出这样一句话，有些呆呆的。

“……”见徐飞呆呆的样子，俏君没有说话，依旧静静地看着远处的两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