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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济纳达来呼布镇东南的怪树林,是一个奇异的存在----2000亩曾经茂密的胡杨陈尸于此,与二道桥的秋光涟漪的温润,形成了强烈的反差。短短20公里,竟是胡杨生与死的距离。
没赶上晴天,看不到残阳如血下怪树林的壮美;也没遇到浓云密布的日子,感受不到“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的壮烈。这个傍晚,天空浮着一层薄云,气温骤降,冷风嗖嗖,残躯盈野,满目苍凉,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死亡气息,说是胡杨林的坟场、生命的绝地,倒更为贴切。
而这一切,都在于水的退却,水的缺失。更令人惊诧的是,就发生在二十多年前的上世纪九十年代初,黑河上游无度用水,造成下游地下水位下降,导致胡杨林大面积死亡。
“生而千年不死,死而千年不到,倒而千年不朽”,对胡杨的赞誉不可谓不高。西狼看来,更多是人的精神礼赞。“三个千年”的硬度,其实抵挡不住短短二十年的饥渴。一个没有水的世界绝对是死世界,无论生命如何坚强,即便倔强如胡杨,也无法逃出这个魔咒。
对胡杨而言,死就是死,倒与不倒已没有任何意义。何况,无休止的风蚀沙砺下,无始无终的时间长河里,又有什么能够真正不朽呢?!
面对怪树林的悲壮,抑或凄凉,这些用生命大写的墓志铭,我们更应反思的是,无生命对生命的吞噬,实际是生命对生命的摧残。不是生命过于脆弱,恰恰是生命过于强势,尤其是人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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