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色迷趵突泉,夜静大明湖

(一)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想起顾城这句诗时,正泛舟泉城大明湖,着力捕捉霓虹光影。是时,风平浪静,弦歌远闻,世界安宁。
让肤浅之目借光了深邃思想,很有点对不住死去的诗人。

(二)
济南难的来一次,依旧公务等身。只好把光明交给事业,黑夜才是我的世界。草草用过晚餐,天已擦黑,急急奔趵突泉去也,看那三眼泉在红红绿绿的光影中开锅般涌动,心下就有了些妥帖,也有了些许失落。妥帖是因为泉的涌动可以反证母亲河的安稳,失落来自那光怪陆离的环境营造,使原本自然天成的清泉染上了世俗的浅薄。
对见惯了山水的人,若非顶了个“天下第一泉”的名头,单就如今趵突泉的型势,很难引起足够的注意。可她就是如假包换的“天下第一泉”呢,我想,其中定是大有名堂的。
回来百度一下,还真是这样,一来趵突泉的历史足够长,有文字记载的历史就可上溯至商代,长达3500多年。二来趵突泉的名头来自其型势。所谓“趵突”实在就是跳跃奔突的意思。北魏郦道元《水经注》记载“泉源上奋水涌若轮,突出雪涛数尺,声如隐雷”。清朝刘鹗《老残游记》说的更直白,“三股大泉,从池底冒出,翻上水面有二三尺高”。如是,必定为天下形胜,自然当得起“趵突”的名头,乾隆皇帝封其为“天下第一泉”,也就实至名归了。
可见,曾经的趵突泉不是今天的模样。沧海桑田,时间能够改变一切,何况还有人力的“助纣为虐”。形胜形胜,因形而胜,失去了形,胜将不复啊。此情此景,怎不令人扼腕!
天色不是很晚,趵突泉边已近“人去楼空”。济南的朋友对我说,山东人很传统很顾家,这会都回家宅着了。看来,教化之地、礼仪之邦,果然源远流长,不虚此名。


(三)
咱得体谅朋友,便不在趵突泉多盘桓,折身上船,穿护城河驶入大明湖。
作为城市中的湖泊,大明湖当得起一个“大”字,46公顷湖面,汇集了城内珍珠泉、濯缨泉、芙蓉泉、王府池子等诸泉之水,经北水门流入小清河,就是一个天然的排水工程,水位经年恒定,形成了久雨不涨、久旱不涸的独特景观。
同趵突泉一样,大明湖在还不曾叫大明湖的唐代,也博得过“天下第一”的盛誉。北宋时期,时任齐州(即今济南)知州的曾巩开始对大明湖进行大规模的疏浚和开发。应当说,他自己对这项水利工程和“形象工程”相当的满意:“问吾何处避炎蒸,十顷西湖照眼明”。
据说,大明湖四季皆有景,时时景不同。曰:“冬泛冰天,夏挹荷浪,秋容芦雪,春色杨烟,鼓枻其中,如游香国”。人文景观更是比比皆是,素有“一阁、三园、三楼、四祠、六岛、七桥、十亭”之说。此时此刻,诸多美妙都被黑漆漆的夜吞噬了,过客如我,只能怀揣一份神往,期盼流年。
黑夜掩饰了白昼的风景,却把另一种不同的美丽展现给我们:
大明湖的夜是宁静的,波平如镜,水暗似漆,朴素无华的装饰灯勾勒着楼台亭阁的轮廓,静静映入湖中,让人浑然忘却了天地的分野,失去了上下的方位,自然洗去一份浮躁。
大明湖的夜是淡定的,不见高楼的森林,少有炫目的霓虹,星点灯火安安静静地漫散着,没有丝毫夺目的意思,没有一点摄魄的念头,泛舟湖上,不觉化入一份禅境。
大明湖的夜是从容的,不施粉黛,素面朝天,唯一明亮的是一座座桥,清辉如月,活圆或缺,浮动在夜里也浮动在水中,恍若仙境。隐约可见桥墩上的雕刻,显示着齐鲁的底蕴,来自源远流长的文化传承,天生透露一份雍容。














(四)
色迷趵突泉,夜静大明湖。旦夕之间,竟能亲近泉城“三大名胜”的两个,虽是匆匆过客,却也不虚此行。
存了一份念想,就不要随手丢在风中。抽出一点时间,总能为心灵找到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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