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自由不可挡吗？

文/潘海

（图：马克思恩格斯追求“人的自由而全面的发展”）

性自由，曾是国人谈虎色变的罪恶话题。

记得1979年末，改革开放刚刚一年多，一部名为《救救她》的话剧风靡全国。这出被文化部授予“创作一等奖”的戏，通过挽救在当时被称为“失足女青年”的“李晓霞”，向人们展示了“西方性自由思潮对中国年轻一代的伤害”，并由此掀起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对于性自由的批判。

如今时过境迁。

21世纪的中国，千千万万个“李晓霞”高挺着大杯罩的胸脯，前赴后继地投身于“失足女青年”的历史洪流之中——当年痛遭批判的种种“性放纵”与“性堕落”，譬如：婚前性行为、婚外性行为、多人性行为等，在今天早已广泛“普及”，成为无数年轻女生的性常态或者性向往。

那么，如何看待40多年前那场徒劳无益的大批判呢？

1987年12月，时任上海大学文学院《社会》杂志副主编的中国著名性社会学家刘达临，受命写了一本书：《“性自由”批判》。

尽管在当时万口一辞的舆论环境中，性自由只能骂，不能赞，但刘达临的态度依然客观。他概括指出：“性自由”包括三方面的内容：一是破除性的神秘感，二是以平权为基础增强男女性生活调适，三是性行为摆脱婚姻羁绊。

他由此做出结论：“性自由的内容和封建思想相比，有它合理的成分。”

事实上，性自由（sexual freedom）作为西方价值观在性领域的体现，作为西方性革命运动的重要口号，其矛头所向，完全是中世纪的绝欲苦行和维多利亚时代的秘而不宣；其目标追求，更与马克思、恩格斯所憧憬的“人的自由而全面的发展”完全一致。

所以，美国思想家赖希早在1939年的《性革命》中就明确指出：“人们花了几千年时间去压抑自己的自然本能，从而扭曲了生活”，因而“只有满足人的自然需求才能促使整个人性真正意义上的满足，从而实现人的本质与自由。”

也所以，性自由才能冲破一切旧思想与旧制度的羁绊，以不可阻挡的态势，成为对旧世界一切有讳人类本性秩序的叛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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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伸阅读

李德：《向社会发出的呼吁——探讨话剧《救救她》的意义》，载《上海戏剧》，1980.1

刘达临：《“性自由”批判——人类两性关系反思》，南昌：江西人民出版社，1988.4

［德］卡尔·马克思、弗里德里希·恩格斯：《共产党宣言》，北京：人民出版社，2005.1

［美］威廉·赖希：《性革命——走向自我调节的性格结构》，陈学明、李国海、乔长森译，北京：东方出版社，201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