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发:关于宋词的点滴
(2011-07-04 09:33:25)
标签:
性文化性文明国学与性学文化 |
分类: 文化篇 |
关于宋词的点滴
□黄自华
(原载2011年7月3日《珠海特区报》)
“记得小苹初见,两重心字罗衣,琵琶弦上说相思。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秦观不是什么“良家少年”,在烟花柳巷一见美女也艳情骚动:“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渡。金风雨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鹊桥仙》)好一副意淫的书生模样。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到不如偷不到。婚外之情,刺激了宋词作者的欲望,也提升了宋词的整体水平。
宋代经济文化上的繁荣,促进了色情娱乐业的发展,而适逢宋词创作达到一个巅峰,两者相辅相成,共同繁荣了几百年。现代的妓女多被称之为“小姐”,现代的妓女,一没文化修养,二没道德情操,除了上床做爱以外还会什么?字写不好、琴弹不来、画画像画鬼符、说话颠三倒四,全是淫言乱语。古代的妓女不仅满足嫖客的生理欲求,更多的会满足嫖客的文化、音乐、情感欲求。如果把宋词中的妓女拿到现在来,至少是个硕士文化水平。如果她们几百年后回到今天的现实中来,肯定会让大多数现代小姐下岗失业。
虽然说宋词描写的都是红粉佳人,但这都是从男性角度为之代拟的。真正的女词人并不多,细细数来不过李清照、朱淑贞、吴淑姬及严蕊。
李清照用词记录了自己一生的情感历程,内容大胆直白,清新感人,她才气过人,却受到了当时一些封建卫道士的谴责,认为她失去了一般良家女子的蕴藉。她成为了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反例,晚年再嫁的风波更是成为了一些人的笑谈。有人说“文叔不幸有此女,德夫不幸有此妇”(文叔即李格非,易安之父),这是对她莫大的污辱。
李清照词分好几个阶段,有少女时期的纯真。《如梦令》中“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显出了词人少女时期的任性天真,及对大自然风光的无限热爱。又如《点绛唇》中“见有人来,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这里又是一番少女怀春时的娇憨和羞涩。也有少妇的幽思,因为和丈夫赵明城聚少离多,经常一个人独守空房,词人内心倍感孤独,不能自已。如《醉花阴》中“东篱把盏黄昏后,有暗香盈袖,莫道不销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这首词受到时人的称颂。明城得之,自叹不如。又欲胜之,乃谢客,三昼三夜作词五十阙,杂《醉花阴》于其间,寄于友人陆德夫,德夫赏玩再三,答言仅三句最佳,明城诘问,则为易安句“莫道不销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另一首《一剪梅》中“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上眉头,却下心头”。此处将闲愁描述得惟妙惟肖,表面上眉头展开了,但心头的愁结还是紧锁。再就是为老妇的凄凉。易安晚年南渡,栖居金华,丈夫离去,对她而言是莫大的打击,家园不再,颇有后主的心境。如《声声慢》中“独自怎生得黑,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词人在风雨骤起的黄昏里到处寻寻觅觅,但却找不到一丝的安慰。终究还是只能凄凄惨惨戚戚。忧伤之情,愁绪之苦从字里行间渐渐地渗了出来,让我们读了也觉得心寒。垂老飘零,孤独无依,晚景凄凉,让人不禁对词人的处境产生深深的同情。
另外还有一位不得不提的词人陆游,陆游本来以诗传世,但他的词也不容小觑。既有“西北望,射天狼”的豪情壮志,也有“杨柳岸,晓风残月”的愁情满怀。陆游诗品和词品同样都为人敬重。他所处的环境同稼轩差不多,当时南宋偏安江南一隅,统治者不思进取,放翁空有一生抱负而无处施展,他一生都在为收复中原事业而奔波辛劳。当在现实中发现梦难圆时而投身村林,寄情山水后,他的词就有了一种壮志难酬的悲愤。如《卜算子咏梅》中“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词人孤芳自赏,以梅自喻,苦寒严冬,众芳凋谢,唯梅花傲然开放,表达了词人不与世俗同流合污的情操。同时,陆游还有一颗痴情的心,他与表妹唐婉相亲相爱却被生硬地分开,一别就是生死。如《钗头凤》中“东风恶,欢情薄,一杯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词人始终活在悔恨之中,不能与自己心爱的人白头偕老而一夕成为永别。词人也只有剩下满腹的幽怨含恨终生,直到八十耄耋之年,词人仍然不能忘情。他还在时刻想念着他的婉儿表妹,这正应了白居易的诗“老来多健忘,唯不忘相思”。
悲天悯人是宋词的风骨,感伤凄凉才是宋词的铅华。晓风残月,何以寄托千年不变的绮梦;小桥流水,堪能诉说百代流传的圣情。捧一掊泥土,捋一袖清风,在梦魂中,让我们再一次回到那个让人百转千回的宋朝,怀着一颗洁净的心,去聆听那些浪迹尘世,断肠山鬼的吟唱,在晨钟暮鼓中,感悟宋词传世的精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