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方?小方?
——与李心机老师、庄泽澄老师的诊后闲聊
今天下午,李心机老师又来到了我的门诊。下午病号比较多,李老师看我正在忙着应诊,就没有打扰我。坐在诊室外面的走廊边上的木椅上等待着。看我差不多忙完了才走进了诊室。李老师这次来找我,主要是为了《沂源山区行医记》一书的出版问题。问我书出版了没有?样书能否多给她几本?我告诉他,书已经入库了,但是现在我还没有拿到样书,下个周就一定能够拿到样书了。然后李教授又说,他想用稿费,买上几十本书送朋友。因为这本书在出版之前就已经在山东中医药大学的校报上进行了连载,很多人看了以后感觉这本书写的非常好。很多学者教授纷纷向李教授索书。李老师说我已经招架不住了。但是该送的还是要送啊!如果按照出版合同规定,样书只有五本。其余的书只能是用稿费来进行购买。然后我们又开始聊天。聊着聊着又聊起了中医的方剂问题,大方小方的问题,经方时方的问题,李心机老师若有所思地说,无论大方还是小方,无论经方还是时方,只要是能治好病,那就是好方子。李心机老师说,在80年代末期,他还跟着刘献琳老师抄方学习,刘献琳老师是我们山东中医药大学的八老之一,祖籍曹县,是当地名医,曾在灵岩寺进修班学习,结业后被招进省中医院工作,曾经担任山东省中医院的内科副主任,后来又任教于山东中医药大学《金匮要略》教研室,担任《金匮要略》教研室主任,老先生擅长内科杂病,妇科、儿科疾病也多有涉猎,临床注重实战的经验,疗效卓著。刘献琳老师的处方比较大,用药比较杂,用药的剂量也比较重。我作为晚辈,没有跟刘献琳老师抄方,实在是一个遗憾!因为我1988年入学的时候。刘献琳老师就已经退休了。但据李心机老师讲,刘献琳老师善用大方,看到一些小方,药物用量非常小,看着看着就咂咂嘴,这方子管用吗?有效吗?看来每个大夫有自己的一套。
正在我们谈论着大方小方问题的时候,庄泽澄教授看完了门诊,来我诊室换衣服,因为他的衣橱放在我的诊室,也就加入了这个我们的聊天。他说很多老中医都是用大方治病的出名的。比如说北京的施金墨,还有我们中医药大学的元老、创始人刘惠民老师,刘惠民最早是省中医院的缔造者,他有好多徒弟,譬如陆永昌,戴岐、俞昌正等。据陆永昌院长(陆永昌是名老中医,省中医的副院长)讲,刘惠民老师在省中医看病的时候,处方笺一般不用,为什么呢?这个病房的处方笺太小,写不开,所以他经常用大的信笺来处方,说他老人家的处方很少有少于28味的。我问庄老师,现在刘惠民老师的处方手迹还能找得到吗?在省中医的病案室的还有没有保留的原件呢?庄泽澄老师说,基本上是没有了。
前些日子,与小儿推拿科的张素芳老师一起去深圳出差,听张老师聊起了刘惠民老师的一些轶事。张老师19岁从上海推拿学校毕业后分配到省中医院,与刘惠民老师住邻居。张老师说,文革期间,刘惠民也受到冲击,家被抄,很多病案、古医书都被抄出来,在院子里焚烧了,真是可惜啊!
我说,我曾经读过《刘惠民医案》,《刘惠民医案》中的那些方子并不大啊!庄老师笑着说,你看到的《刘惠民医案》中的那些方子已经不能反映刘惠民老师的特点了,都被他的学生串改了。这是他听陆永昌院长说的。陆永昌带领刘惠民的学生们整理《刘惠民医案》时,对那些医案用药进行了整理,整理后的医案基本上不能反映刘惠民老师的处方特点,但是还是能反应他的辨证用药的思路。我听了还真是大吃一惊,那么这些书还有什么价值呢?以前有人说,真东西一般不写在书里,还真是!孔夫子说,尽信书不如无书,是不是也包含着这层意思?
我对于医案整理也持有这个态度,要看医生亲自著述的医案,不要看门人或者学生整理的医案。一旦经学生整理,这些医案往往失真,或者部分失真,后学者往往不能领略医家的真实想法、辨证思路及用药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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