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海教授给于娟老师的信
(2011-05-27 23:0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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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中医编辑于娟于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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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复旦大学社会发展与公共政策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于海教授在今年初写给于娟老师的一封信,大智慧!当生活遭遇困顿时,建议大家看看这封信,太好了!中西汇通,圆融于中!
于娟老师,你好!
当然,我会坦然说,06年确是最近十年我个人生命最大变化的一年。改变起于8月的一场病,本年鉴的最后一节有详细记录。由病发生了生死问题,由生死的思考读到一批对我发生重大影响从而导致人生观点重大改变的书,第一本是胡茵梦的《生命的不可思议》,对胡的看法从此改变并由此带出一长列关联的阅读,从美国肯-威尔伯的《超越死亡:恩宠与勇气》,到梁漱溟的《这个世界会好吗?》,再到徐梵澄的《陆王学述:一系精神哲学》,和钱穆的《晚学盲言》,重读傅伟勋的《从西方哲学到禅佛教》和《生命的学问》等。这些阅读既是求知的,更是求生的,是被生命的困境推动着进入存在深处的探求,所以对信念、态度和行为都发生改变的作用。我体会,只是求知,不容易影响态度;只有真正想触及行为,知识才能改变态度。知行合一,行是发动者。一直推崇王阳明,此次变故,阳明之学真正进入我心。所以用“大变化”,是感觉因今夏之困,似正发生一个象龙场(王阳明)、塔楼(马丁-路德)悟道的破解,但还是刚刚开始,还是象梁漱溟说的朦朦胧胧。最震撼的“启蒙”是肯-威尔伯给的,我被他们夫妻把九死一生的苦难做成生命历练和人性成长的见证而深深感动,更被他们极具智慧和穿透力的理论所折服,过去十年没有一本书让我如此着迷和信服,他们教导,“没有地狱,只有自我;没有天堂,只有无我”,与梁漱溟“人类不是渺小,是悲惨,悲惨在于受制于他自己”的说法可谓异曲同工。他们教导,因为不能再忽视死亡,所以更加用心地活下去,这段话何止是绝症患者的金玉良言,岂非是所有人类的警醒之语?他们教导,不仅要做主,也要放下。下面是书中肯的原话:
和“做主”同样重要的是学习放下、臣服,随顺因缘而不抗拒。放下和做主是互相对立的——这也是“存在”和“做”,阴阳生万物的另一个版本。这里并不是指“存在”胜过“做”,或阴对了阳错了;整个重点是在找到平衡,也就是古代中国人所谓的阴阳之道——崔雅在和癌症抗争的过程中,最重要的议题就是找到平衡——存在与做、做主与放下、抵抗与开放、抗争和臣服、意志力和接受力之间的平衡。《恩宠与勇气》第55页。
阴阳之道被如此解说,我是想象不出有比这更精彩的说法。对这本书的阅读和消化远远没有结束,我会一再回去,我曾对一位同事说它是我的《圣经》。我若要对我这一年最大的转变作最简单的概括的话,那就是,我不仅比过去更积极更勇敢,我更学会了放下和接纳,接纳自己的不完美,接纳世界的不完美。如果我们竭尽人事,仍然无法改变遭遇,那就脱落身心,让遭遇不受抵抗地从你这里洞穿而去,这难道不是大勇吗?都说菩萨是大慈悲,大慈悲就是大接纳,大解脱,也是大精进,大勇敢。看似最无计较心,确又是最有进取心,所以说佛义是大智大勇,今天才有体会。尽人事,听天命,因此可有新的涵义。尽是做主,是精进,是抗争,是make something different; 听是放下,是接受,是臣服,是take something for granted.但这绝不是放弃对人事的尽,而是尽人事后的听命,是把臣服也当一种人事来尽的听命,还有比这更进取的听命或放下吗?
这是我的转变,也正是宋明儒学所致力的“变化气质”的宗旨,所以与阳明心学发生更强的共鸣,学是学此学,乐是乐此乐。
你需要什么支持,请让我们知道,我和你的其他同事都会尽力而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