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古白皮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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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1531 |
古人视白皮松为“白龙”或“神龙”,历代诗人写有很多赞美白皮松的诗句,如唐代诗人张继有诗云:“叶坠银杈细,花飞香粉干。寺门烟雨中,混作白龙看。”这是对白皮松最适当的写照。明代诗人傅山有诗句:“青松白栝十里周,梐(bì)青柢白祠堂幽。”因为白皮松的“白龙”特质,它自古便时常被种植于皇家园林、帝王陵寝以及古刹名寺等处。
北京城作为六朝古都,众多昔日皇家宫殿,园林、陵寝、寺院及名胜古迹均可见有白皮松树相伴。因北京城的古白皮松数量颇多,故北京城也是我国和世界上古白皮松最多的城市之一。北京的古白皮松大多集中在昔日皇家园林中,如北京的景山、北海以及紫禁城内御花园等处,这些地方的亭台楼阁前多有白皮松。例如,面对景南门的绮望楼前东侧及周赏亭前,分别有被命名为“绮望松”与“周赏松”两株古白皮松。再如,位于北海琼岛中央的白塔东北侧有株被尊称为“卧龙松”的白皮松树;白塔正东对着陟山牌坊和陟山桥附近就有一株被冠予“陟山松”的白皮松树。紫禁城御花园堆秀山上有株“堆秀松”,天一门钦安殿前西侧亦有一株“卧龙松”。这些都是北京城内著名的古白皮松树,它们大多栽植于清乾隆年间,至今已近三百年。 除了乾隆时期栽植的白皮松外,北京城内还有很多更悠久的古白皮松树。比如,北海团城上有一棵著名的古白皮松树,它高高矗立在承光殿前的东南侧,它种植于金代大定年间,距今已有八百多年。这棵白皮松郁郁葱葱,绿冠高达30多米,鳞片斑斑的树干周长达5.2米。现而今,人们无论是步行,骑车,还是乘车经由北海团城脚下,总是怀着崇敬的心情远远仰望它的雄姿,它也把北海团城点缀得更加雍容华贵,古香古色,神秘莫测。这棵白皮松还有个“霸气”的名字:“白袍将军”,而且这个雅号是清·乾隆皇帝恩赐的。
有一年的盛夏,乾隆皇帝到团城上游玩,因为酷暑难耐,他就到承光殿东侧的一棵古油松下乘凉。适时,清风徐来,乾隆帝暑汗全消。乾隆一高兴,就封那棵古油松为“遮荫侯”。正在此时,他看到古油松前边还有棵古白皮松,高大雄伟,犹似一位威武雄壮的大将军守卫着承光殿,乾隆即兴便封这棵白皮松为“白袍将军”。为此,乾隆皇帝还写了一首《承光殿古栝行》称赞“白袍将军”,诗云:“五针为松三为栝,名虽稍异皆其齐。牙嵯数株依睥睨,树古不识何人栽……春朝绿云参天青,秋夕碧月流阴皑。灵和之柳非伦比,沧桑阅尽依然佳。”
说起北京“古白皮松之最”,非京西古刹戒台寺内“五大名松”之一的“九龙松”莫属。它巍然屹立在寺内戒坛院的山门前,其绿冠高达18米,树干周长达6.6米,它是唐武德年间种植的,至今已一千三百多年。迄今为我国乃全世界最古老的白皮松树。这棵“九龙松”形体硕大,雄伟壮观,因它的树冠是由九个大干组成,犹如九条银龙凌空飞舞,所以得名“九龙松”。明清两代,文人墨客写有很多赞颂它的诗词。《帝京景物略》中就摘录有关于它的诗句,如:“宝树依晴峰,婆娑月影重。叶深藏鹳鹤,枝老作遒龙……”。戒台寺尤以松树出名,“潭柘以泉胜,戒台以松名,一树具一态,巧与造物争”,“活动松”、“自在松”、“九龙松”、“抱塔松”和“卧龙松”,合称“戒台五松”。
在北京郊区的一些古寺名刹还有明栽植的古白皮松。位于石景山区模式口的法海寺大雄宝殿前,有两棵白皮松,树冠都高达30多米,其中西边的一棵干周长达5.5米,比北海团城上的名松“白袍将军”还粗壮。这两棵白皮松的白干绿冠与金顶红墙的大殿相映相辉,把深山古刹点缀得格外绚丽,同时也增加了神秘色彩。人们尊称这两株白皮松为“白龙松”。
西山八大处长安寺的后院娘娘殿院内,矗立着两棵高大的白皮松,它们也是明代所植。它们老干横枝,霜皮半脱,人称“白虎皮松”。在寺的前院,还有两棵清代的白皮松。《日下旧闻考》中,曾这样评价这四株白皮松:“寺内四松最巨。”
另有京郊多处名胜古迹的古白皮松树,比如潭柘寺外东南侧的安乐堂殿院有一棵明代的“安乐松”;房山圣莲山上的一古庙中有一棵“圣莲松”;香山的白松亭有多株清·乾隆年间的白皮松树;香山南部的白松堂甚至有大面积清·乾隆年间栽植的白皮松树林;昌平十三陵的永陵、德陵等处,也有几百年历史的古白皮松树……。
苍翠挺拔的白皮松也受到了很多外国植物学家的关注,他们认为白皮松是世界上最美丽的树种之一,纷纷从中国引进白皮松。十九世纪中叶,白皮松首先传到了英国,现在英国伦敦的皇家公园丘园(原丘吉尔的花园)有几棵已一百五十多年的大白皮松。这些白皮松是由英国的植物学家罗伯特·福群引种的。福群为了调查白皮松曾四次来到中国。他在1863年的一篇著作中写道:“皇家陵墓附近有花边树皮松,我发现此松习性特别,形态迷人,树皮奶白,片状剥落。树的整体外形神奇非常,为对称状,然而树与树之间又是如此惊异地酷似如一。我多年遍游印度、日本、中国各地,还是头次见到这种不同寻常的松树。”
民国时期,曾担任过民国政府林业顾问的美国植物学家福尔西塞·雪菲席,对白皮松也格外钟爱,他把白皮松引入美国。如今,在法国、加拿大等国的很多地方都有白皮松。白皮松又肩负起了国际友好交往的征的重任,实乃当之无愧,劳苦功高!
值得一提的是,北京西山最高峰阳台山主峰妙高峰(海拔1278m)前麓香水院宝城内及享殿前之月台旁亦生长着几十株白皮松,树龄已逾百余年。雄伟多姿,不嗜奢华的白皮松忠实地守候于此。每每至此,不佞必恭手相抚以示敬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