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 上 黄 河

马 福 谦

向兵团战友联谊大会（天津）献礼

二〇〇〇年五月

 

烈烈塞北风呦摇我心上桨，

皓皓北疆月啊照我心上窗，

滔滔黄河水呀我再尝一尝，

阵阵军垦歌哎仿佛在耳旁。

 

“秦时明月汉时关，

万里长征人未还。

但使龙城飞将在，

不教胡马度阴山。”

从何说起，从何讲？

库布琪的大沙梁，

远眺乌拉山峰高，

西指黄河水流长。

 

从何说起，从何讲？

天上飘的流云白啊，

地上的马莲花儿香。

狼山高耸阴山连绵，

金戈铁马屡染硝烟。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只有黄沙、耗草、鱼鹰相伴，

哀水流淌。

偶尔有艄公掠过你的身旁，

悲凉的船工号子在浪尖上飞荡。

 

从何说起，从何讲？

在这边荒芜的处女地上，

也曾没有了千百年的萧条凄凉。

因为这里来过一群——

天津、北京的小伙儿，

还有青岛和上海的姑娘。

青春年少，活泼开朗，

意气风发，斗志昂扬。

锄头、草帽、绿军装，

朝迎金霞绚丽，

夕送雨雪风霜。

多么浪漫的年华，

那歌声多么嘹亮：

“露宿星夜梦更甜，

黄沙拌饭可口香”。

 

从何说起，从何讲？

忘不了五原车站蚊虫的叮咬，

忘不了饿着肚皮向老云家把炒米讨要。

再舒服不过王二不浪家土炕上伸的懒腰，

再刺激不过吕大头家狼狗扑咬我的裤脚，

最熟悉的乡音是：

Shi.ta——nao.qiu——dan.qiu.shi

——huei.ge.pao。

 

闻不够扎尔嘎朗图水煮羊肉的飘香，

挡不住白贵疙旦瓜地华莱士的芬芳。

难忘我独自一人擅自离队，

偷渡黄河，

险些一命呜呼……。

 

从何说起，从何讲？

再过三十年会是什么模样？

那时，我们虽年逾古稀，风烛残年，

但是我企盼，我憧憬，我向往：

让我们重新来到白音刀汗渡口。

在那高高的桅杆之上，

拉起白色的风帆，

撑起长长的槁，

把住沉沉的橹，

摇起重重的桨，

背负着沉重的纤绳，

喊起悲壮的号子，

迈着艰难的步伐，

一步，一步，

一步步地——

向着青藏高原挺进！

             

把我们的血肉身躯和灵魂——

献给巴颜喀拉山上的白雪，

消融在黄河的源头。

让我们乘着春风一泻千里，

在母亲的怀抱中，

永远幸福地歌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