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聊斋】富家子
有富家子,已成年,不理家事。母溺爱,父忧。
一日,父对儿曰:今长大,应明事理。不知稼穑艰难,何以持家。明日试去镇上打工,以力挣得一贯钱见我。
其父严,儿惧。其母曰:勿惧。遂暗取家中一贯钱付儿,嘱明日交父。
次日晚,儿以钱交父。父接钱细观,整一贯。问曰:是你劳而所得乎?儿诺诺不敢答。父怒,愤愤掷钱于屋外,曰:明日再去。
儿告母,母以为做事不密所致。曰:明日你早外出,我托人晚送钱于你,以避父知。
儿依母意,在外游荡,晚归,以一贯钱与父。父视钱问:是你劳而所得乎?儿低头不语。父又将钱力掷于屋外,愤然而语:明日再去。儿愕然。
母曰:如此几天,皆被父知。父狡难防,你只能自去,好歹挣几个钱回来,一堵父言。
儿无奈,清晨离家赴镇揽活。先帮人抬木头卸货,后一家办喜事,为人挑水劈柴打杂。日过午,肩痛腰酸,钱尚不足一贯。拖倦体,结伙至镇边为人推车上坡。车客吝惜,几经讨还价,方得数文。
儿至晚方归,累卧床上。父来,以桌上钱示父。父观钱,不足一贯,且油腻汗渍沾手。良久无语,又欲掷钱屋外之状。儿急,忙起身奋力夺钱,大哭且言:辛劳所得,奈何弃之。问何不足一贯。儿答:挣钱不易,儿已尽力,脱衣以红肿肩示之。曰,此可补呼?
父抚之,还钱于儿曰:确是劳而所得,珍之。
其母不解,问前何以知其有假?父答:他这般爱惜,有别以往,定是自己所劳而得。辛勤所付,谁不自珍,安与外人所施同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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