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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促织》情节的虚幻与真实
荒诞的起因 悲剧的故事 喜剧的结尾
《促织》一文的情节可分为:征促织-捕促织-卜促织-得促织-失促织-化促织-斗促织-进促织-议促织。文中的哪些情节是真实的,哪些是虚幻的?为什么?
在文中,虚幻的情节有三处。
卜促织——这个情节提炼了现实生活,旧时人们陷入绝境,往往寄希望于求神问卜。但神图那么灵验却是虚幻的。作者虚构这个虚幻情节,正曲折地反映了成名夫妇实际上已无生路。
化促织——这个情节也有现实因素,在旧时代,孩子惹祸自杀,是常有的事。魂化蟋蟀则不可能。但这个虚幻情节却有着强烈震撼人心的揭露、批判力量。试想,一个九岁孩子,经历着多么大的肉体和精神折磨,这比成名夫妻的身陷绝境,更使读者感到心情沉重。
结尾的的喜剧结局——既然魂化蟋蟀不可能,那成名一家的摆脱厄运,裘马扬扬也就纯属幻想。但这个情节却深刻地揭示了封建政治的腐朽性。
从这个喜剧的结尾,可以看到,不管是成名饱受压迫或是倍受恩萌,都是统治都随心所欲、昏庸荒淫这一主题的表现,作者从两个角度来暴露社会,殊途同归,让我们看到了促织左右百姓命运的力量和“顺之者昌”的荒唐注脚。
当然,小说的喜剧性的结尾,也顺应了民族的审美心理,它也流露也蒲松龄对受压迫者的深切屿,是作者审美心理的自我满足,虽然它削弱了结局的悲剧性,但并没有降低其揭露社会黑暗的力度。
如果化虫是假的,后面的都是假的吗?整件事有没有现实背景?历史上对“宫中尚促织之戏”曾有记载。
“我朝宣宗,最娴此戏,曾密诏苏州知府况钟进四个。一时语云:‘促织瞿瞿叫,宣宗皇帝要。’此语至今犹存。”(沈德符《万历野获篇》)
“宣宗酷爱促织之戏,遣使取之江南,价贵至数十金。枫桥一粮长,以郡督遣,觅得一最良者,用所乘骏马易之。妻谓骏马所易,必有异,窃视之,跃出为鸡啄食。惧,自缢死。夫妇,伤其妻,亦自经焉。”(《梅村诗集笺注》转引吕毖《明朝小史》)
“宣德治世,宣宗令主……顾以草虫纤物殃民至此耶?抑传闻失实耶?”这是跟作者同时代,当时诗坛的宗师王渔洋,写在《聊斋志异》手稿本上的一条评语。王渔洋为什么要强调宣德年间是“治世”,宣宗是“令主”,即“ 明君”呢”?显然他的用意,是要提醒读者读《促织》时要联系眼前的现实。康熙年间正是清代的“盛世”,康熙本人正被目为“英主”。可当时的统治集团和康熙本人同样追求“声色狗马”,酷爱“斗鸡戏虫”、至今传下来的斗蟋蟀盆,以康,乾年间制作最精,康熙时更有以制盆扬名于世的。可见作者的创作意图,实际上是在借讲前朝“令主”当政的“治世”时代的事,来揭露“当时”“英主”当政的“盛世”的黑暗现实。“每责一头,辄倾数家之产”,当是目有所睹;“天子偶用一物”,更是特有所指,不是泛泛议论。这正反映了蒲松龄思想的深刻处,“治世”、“盛世”尚且如此,那“庸主”当政的“衰世”就不用说了。
因此,作者虚构这些虚幻情节,不是仅仅为了引人入胜,也不是为离奇而离奇,而是要通过这样的曲折离奇、波澜迭起的情节,来强有力地揭露社会的黑暗,统治集团的腐朽,从而实现自己的创作意图。
当然,蒲松龄在创作是工笔与粗笔交相使用,做到了“以假乱真”,“征虫”简单带过,“捕虫”则细致入微,符合人之常情,与生活相似,心理描写十分细腻,使读者忘记了其荒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