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迎春诗选第四辑 人生的写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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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迎春诗选第四辑人生的写照
黑色的迎春花
——题蒋和兴摄雪地小像
从密林深处悄然飘出又悄然落下
茫茫雪原上绽开一朵名叫迎春的黑色花
穿一身雪花呢戴一顶呈方格的鸭舌帽
迎着寒风袒露一副铁青的面颊
一手握着一只拳头
一个永远不再能够解开的疙瘩
一手擎着一个烟蒂
一只唯有黑夜才能认识的火把
遂想起古希腊
那个四肢被钉在高加索山壁的神话
一番踌躇或许是一场摔打
留下的脚印都象是伤疤
但有一丝微笑始终没有消失
可这么冷峻的爱有谁能够觉察
更有两汪温泉时时在骤然倾注
尽管冰雪并不因此而溶化
退路已被埋没
前途不再变卦
目标还很遥远
何时重新出发
也许就这样生根了
也许就这样久坐也会开出奇葩
哦从密林深处悄然飘出又悄然落下
茫茫雪原上绽开一朵黑色的迎春花
1983年冬天写于黄石
美丽而难解的公式
——题照片《备课》
原来白发是
黑夜染的
宁可摘掉眼睛
宁可抛下头颅
也不放松
手中的笔
太久太久的“演算”
把自己
也演算成了公式——1+1
可是有谁知道
终究能得出几
这雪
——题在贺年片上
终于有个时候
一切都白了
而且安安静静
曾多么热烈地企盼呵
为这冷冷的感应
思绪纷纷扬扬
不知如何飘来如何飘去
满脸耳光通红
因一个个轻盈的亲吻
不知如何欢乐如何伤心
堆一个偶像又害怕天晴
只有在最友好的圈子里
能发生赛球似的战争
人原来不也是这雪么
愈是冷却愈能生存
尽管终于有个时候
一切都白了
而且安安静静
你就象久久凝视这雪
会擦一擦酸涩的眼睛
但在那纯洁无声的哀乐里
你会忽然想起吗
高山流水炭火酒盅
张行费翔武夫齐秦
恋
——题燕扬摄影《恋》
我边看边琢磨——
原来这蝴蝶就是我!
也就是你,就是他,
是他,是你,是我。
在春风——这春天
慈母的手下
已将压枝的霜雪抖落
而尚未怒放的花呵。
也就是我们今日的生活。
——四个现代化吗?你看:
不正是已被我们紧紧搂住的
那最大最美
最引人注目的一朵!
恋吧!聚精会神地恋,
——大好春光莫耽搁!
恋吧!忠贞不渝地恋。
——莫只凭一时狂热!
既要恋得美丽的花开,
更要恋出美好的结果。
1980年2月10日《黄石日报》
朦胧而美妙
——题赵志飞摄影《灯火阑珊处》
夜色多么凝重
生活呵,多么朦胧而美妙
下夜班的解脱了一天的疲劳
谈恋爱的舒展着花容、柳腰
温床里,天真的童心
又孵出了一窝雏形的美梦
书桌上,辛勤的诗人
又栽种了一片嫩绿的诗草
爱用鲜花装扮生活的人呵
往往忽视用荆棘把篱笆补牢
一旦凶恶的豺狼突然袭来
他还天真得象一只羊羔
于是,你来到这里
用手枪和大沿帽
绷紧人们这根易松的心弦
让幸福生活奏出完美的曲调
可是你自己的幸福呢
在这里连影子也没留下丝毫
也许你正处在恋爱时期
今夜
与女友相会在剧场的门口
也许你已经当上了爸爸
你的特保儿
此时正哭着向妈妈把你讨要
这一切都随你隐埋了
铁塔般的徽标也变作了小草
正是为了这一草一木的安宁
你以血肉之躯挡住蚊虫叮咬
我们的夜因你的存在而幸福
而你的存在我们并不知道
为了美丽如画的明朝,你把
洁白的制服、鲜红的领章
都化作了底色和颜料
严峻的面孔衬托出
蒙娜丽莎永恒的微笑
呵,夜色多么凝重
光明却在我的心头照耀
1982年秋
潇洒哭一回
——题刘泉摄影《洗面革心》
当手铐取代了玉镯戒指
以及葡萄美酒夜光杯
你这才悄悄蒙上你的眼睛
猜猜自己是谁
片刻的快乐如水
倾泻出你终生的泪
你拿青春赌明天
结果潇洒哭一回
圆圆的手铐
已将那一幕黑夜
打上沉重的句号
铁窗的画框里照样有你
新一天的朝晖
那么抬起头来吧
在残枝上开出你的二度梅
弟弟依然喊你姐姐
哥哥还是叫你妹妹
一页心事
——题胡开世摄影《草木深处》
蛐蛐的低吟可还想听听
蝉的热呼会使人更觉冷静
昨夜星辰自草尖纷纷流失
却还是不能滞留住
瘦小的蚁腿艰辛的追寻
可是终究有这样累的时候
草木深处
盘根错节
久久不能起行
象是躲避又象是等待
每当一缕绿风掠过耳畔
你把一页心事捧得紧紧
轻
轻
我真想走到你身边
——题蒋和兴摄影《这里有黄金》
我真想轻轻走到你的身边,
把你细看——
躲进幽静的林丛,
可是在等待热恋中的情侣?
面对满地的落叶,
可是在悲泣西风后的凋残?
掀开的书页吸引了我的目光,
我没能看见这些,
却分明把一切看见。
我真想轻轻走到你的身边,
和你攀谈——
投身知识的海洋,
该怎样扬起前进的风帆?
踏碎枯燥的过去,
该怎样播种翠绿的明天?
沙沙的笔声代替了你的回答,
我没能听见这些,
却分明把一切听见。
亲爱的朋友呵,
请允许我按动眼睛的快门,
把你摄进我心灵的胶卷。
让这一节永远属于你和我_
黄金般的光阴,黄金般的秋天,
黄金般的精神,黄金般的信念。
1981年11月19日.《黄石日报》
美好的未来正在这一代人手上放飞
——题晏扬摄影《放飞》
心灵中伸出翅膀一对,
啊——飞!……
飞呵,飞呵,飞!
飞过千重山,
飞过万道水;
飞到银河两岸,
飞进月亮宫内——
牛郎叔叔和织女阿姨,
从此可以不再空洒相思泪
嫦娥婶呵莫再怕寂寞,
请去参加我们夏令营的歌舞会!
啊,飞遍天涯海角,
去告慰已故的革命老一辈:
你们那“飞跃”的宏图壮景,
正在这银翼上闪着光辉……
理想中展开翅膀一对,
啊——飞……
飞吧,飞吧,飞!
飞在四化的航道,
飞向崇高的岗位;
请别以为——
孩子只会在梦中起飞:
机身就是床铺,
羽翼则是棉被;
也莫小看——
她在这里放飞,
仅仅是一个“飞”的模型,
只能在小天地里旋回。
幻想本是科学的胎盘呵,
科学和现实从来就是亲姐妹。
更何况还有那不可估量的——
红领巾飘荡的胸怀里热血沸,
那透明而又凝神远望的眸子里,
——充满着多少智慧!
喜看照片怎不叫人欣慰:
美好的未来正在这一代人手上放飞1
1980.6·1《黄石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