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月中旬,去杭州参加一个培训班,二十多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好在杭州是那样美丽闲适的一个城市,虽然少了美人在侧,但依然可以逛逛西湖看景、寻迹,西子如美人啊。如果有时间,还可以出其不意地打劫一下那边的同学朋友,让他们出出血。
下榻的酒店就在繁华的解放路上。从九楼北边的窗口望去,远远的可以看到西湖岸边的垂柳,走二十来分钟,就能来到湖边。每天晚上,我都会一个人到西湖边上去走走。但如果下雨,就会比较郁闷。不过,明人汪珂玉《西子湖拾翠余谈》有一段评说西湖的妙语说:西湖之胜,晴湖不如雨湖,雨湖不如月湖,月湖不如雪湖……。甚是精到。
那天恰好有一个朋友过来看我,于是跟朋友约好了在西湖边碰面。不过在我望穿湖水之后,仍不见损友身影。反而是雨越下越大,眼看着要在湖边湿身,我只得决定撤退,把接头地点改在新华书店。湖畔听雨讲的是请调,书店寻迹就貌似文化人了,各有妙处哈。
解放路新华书店是杭州最大的书店了。每次走过,我都会进去随便翻翻书,这个坏毛病一时半会恐怕也改不了,买不买到是其次。这一次是去躲雨的,没心思看书,讲究的是短平快。翻了一本蔡澜的《蔡澜品女人》,本以为早年在邵氏跟王晶等人一同拍过三级片的蔡澜,应该也是阅人无数了,说不定可以满足一下我的偷窥欲。不过翻下来之后,未免大失所望。蔡先生阅人远不如他吃菜来得精妙。当然,人一上了年纪,又有些名气,自然就有了胡说的资本,而且照样会有人追捧。转到畅销书柜台,看到偌大的一桌子,《南怀谨论佛学》之类的书几乎占了一半,南怀谨之于佛学,有如奥数之于数学,误人不浅。
我那朋友这时候突然出现,怀抱着厚厚一摞钱钟书的书。钱老的书,早先我也读过不少,除了《管锥篇》,过于精深,实在是读不下去。不过,我现在买书已经很克制了。一来现在的书贵,二来自己也已经不再用书来装点门面了。想着自己书架里躺着的那些书,就会自觉地按捺住要购买的欲望。
买了一本《杭州的一泓碧影》,装帧古朴精美,内容精妙,串连古今。很特别的一本书。
说到买书,不得不说说开开了。这家伙买书是一套套的往家里搬,那小脑袋简直就是一部绞书机,消灭一本书用不了两天。捣蛋鬼看书的时候却静若处子,喜欢书真是一件太好的事情。
多数时候,我总是一个人到湖边,漫无目的地走走。看着眼前红男绿女,说说笑笑楼楼抱抱,或者摆出千篇一律的破势拍照。一个女孩子从我面前飘过,用浓重的四川话对着电话那头幸福地喊“老公,西湖好美哦……”。只有我独自走在湖边故作深沉。夕阳下的西湖性感迷人,南山路的红绿灯下,一个年少的艺人在街边弹唱汪峰的《碎梦》,在一座陌生的城市里,这首歌一下子击中了我:
我们独自走在路上 穿越那些山脉和河流
已经忘了生命的存在 走在独自一人的路上
我们独自走过城市 伴着那些欲望与灯火
已经忘了时光的存在 走在独自一人的路上
如果生命只是一场碎梦 我为什么还在追逐
如果人们看到我的背影 还会不会为这个傻瓜而感动
……
路边熙熙攘攘的行人来去匆匆,没有人停下来倾听。但这个少年依然唱得那样的忘我投入。我穿过马路,在对面隔着人流车流看着这个少年,想,他参加过《快乐男生》的选秀吗?他上过中央台的《梦想中国》吗?为什么不去参加浙江卫视的《我爱记歌词》?为什么过着这种流浪的生活……?黑夜姗姗来迟,一阵莫名的复杂的情绪在我身体里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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