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里，似乎被什么声音吵醒。远远的，好像是婴儿的哭声，一阵紧似一阵，但婴儿的哭声似乎又没有那么尖，那么长，那么凄厉。仔细听，好像还有另一路声音，远远的对应着。声音一个高一个低，一个凄厉一个悠长，在空旷寂静的夜空里，久久地回荡着，弥漫着，扩散着，一丝丝地渗进每一面窗户里。

    猫类失去叫春，世界将会怎样？这听上去多少像是一个伪命题。在城市的钢筋水泥丛林里，我已经好多年没有听到这样的声音了。城市里的猫，吃的是精细的猫粮，睡得是专门为它搭建的猫窝，毛被疏理的干净整洁，它们是主人豢养的温顺听话的宠物。而且，它们都已经被阉割过了。
   
    对其他的动物为所欲为，似乎成了人类的特权。早在中世纪的欧洲，猫普遍被认为是女巫的化身而惨遭杀戮，基督徒们纷纷将猫丢进火堆中将其活火烧死。而猫从什么时候开始，成为了我们的“朋友”，恐怕已经难以考证，但是人类文明的进步，已经将屠刀改为温情脉脉的手术刀了却是不争的事实。最近，美国加利福尼亚州试图希望立法切除所有宠物猫狗的生殖系统，而且，虽然这项“加州健康宠物法案”引起巨大争议，但依然在州众议院获得了通过。据测算，实行此项法案大约花费3亿美元。把纳税人白花花的银子花在这上面，也真够绝的。当下恐怕也只有牛皮哄哄的美国佬做得出来。
   
    当然，人类也有“仁慈”的一面。在淘宝网上，我曾看到过专供阉割过的猫食用的处方粮。因为（公、母）猫一经阉割，就会变得慵懒无比，胃口大增，导致迅速发胖。而处方粮里包含的营养和药用成分可以解决包括限制体重，预防糖尿病、肝脏疾病（脂肪肝）、便秘、心血管疾病等问题。而且，处方粮里的某些中药成分，据称可以确保尿道环境什么什么的不利于结石，甚至精细到可以减少牙菌斑和牙石等的生成的百分比等等。对经阉割后的猫们的关爱不可谓不细致了。
   
    只是，失去了兽性的猫，它们再也不会在深夜里叫了！而人类则从来只会考虑自己的感受。当然，猫们也有自己的不是，要是它们也像人类那样关起门来叫床，说不定就会省了很多麻烦。

    最近还看到一则消息，说澳大利亚环境部长曾表示，澳大利亚正在考虑是否在南部地区对猫实施宵禁以及设立专门的猫活动区域，以及包括对养猫实施登记，限制数量，强制对猫进行阉割等手段。以控制猫的泛滥，减少扰民。总觉得，鬼佬做的有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或许是出于他们自身各种各样的考量，但也没必要这么小题大做吧？记得小时候，每当春秋两季猫发情的高峰时期，我们家的老房子顶上，总会有发情期的公猫母猫在瓦片上窜来窜去，或者，停下来，哀怨地叫春，吵得人夜不能寐。而这种时候，大人们常常会拿出长长的竹竿驱赶一下，或者，如果正好手旁有什么顺手的东西－－肯定不会是太坚硬的－－往屋顶上一仍，把猫们赶走。就完了。

    在这凄厉悠长的叫声里，我这么胡思乱想着，已经完全没有了睡意。这时候，却不知从哪里突然钻出一只狗来，低低的吠了一声。似乎是扑向了中的一只。两只猫在深夜里的协奏曲戛然而止，夜终又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