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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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几次在外面讲“缔造完美教室”,我总要提到我的高九五届一班。两年前,我们曾聚过一次:http://lzx.eduol.cn/archives/2010/972299.html
这次夏亚卉又从新加坡回国了,于是,这又成了我们聚会的一个缘由。由唐浩、范晓靖组织,我们重聚于成都郊外的三圣乡农家乐。好多同学都在外地,又加上不是周末,来的人不多,但已经足够我们欢乐了。
我带去了两个“文物”——一本当年的相册和一本我当年的工作笔记本,这本子上记有我当年带这个班的时候每一天的工作备忘录。这本子也是我偶然在我书柜的“故纸堆”里发现的,翻了几页,就激动不已,心回到了二十年前。
大家见了面,自然很高兴。夏亚卉这次把爱人和两个女儿也带回国了。她是新加坡籍,爱人是马来西亚籍,我笑了:“我们这里是三个国家的人,我们今天的聚会也算有国际意义了。”
谢晓龙我好多年没见了,这位当年我班上最帅的小伙子,送我一本他的译作《组织文化诊断与变革》。我叫他签个名,然后我拿着这本书和他合影。照片上,我笑嘻嘻的,好像是我的新作出版了。
我对同学们说:“你们这个班是我带过的最完美的班级,无论是素质教育还是应试成绩,都是完美的。”
的确,平时的班风和丰富多彩的活动自不必说,后来的高考更是堪称辉煌——51个学生,上级给我班的高考升学指标是20.5个,但最后除一个读中专外,全部上大学。这让我都大吃一惊。
在我带来的工作笔记本中,还夹着一份当年全班同学的升学录取情况一览表。大家看了倍感亲切。(特别说明一览表中的“四川联合大学”即“四川大学”。)
范晓靖说:“现在想来,原因主要有两个,一是当时的老师太负责了,那种投入,而且一个都不放弃,现在很难找到这样的老师了;二是同学们的努力。”
其实,留在我和学生记忆中的,或者说最让我们得意的,远不止是高考的辉煌,还有班级生活中许多精彩的瞬间。这在两年前我写的《浪漫的高九五届一班》中已有记叙,这里不多说。
我把我那本工作笔记给大家展示,大家传看着,找着自己的名字,感慨万千。张辛说:“这里面记录最多的是李老师找同学们谈心。那时候,李老师找同学们谈心不是因为哪个同学犯了错误才找,而是全班同学轮流谈心。”
我说:“是的,我是按学号轮流,每天都找几个同学谈心。”
说到这里,我真的有些自豪:我做班主任工作,真的是面对一个一个具体的孩子,面对他们的心灵。
这本工作笔记还不是我的教育日记,这只是简略的工作备忘录。我另外还写了以故事为主要内容的教育日记。但即使如此,这些简略的文字也真实的展示了我当年的日常工作。
吃饭的时候,大家举杯,同学们祝我身体健康,我祝大家事业有成。的确也是,现在我的身体还算健康,同学们一个个在自己的行业中都算事业有成。
孙任重问我当年教他们的时候多大年龄,我说三十四岁三十五岁,他说:“那和我们现在这么大,还没我们大呢!”
我说:“是呀,时间真快!”
我们约定,在2015年的时候,举行高九五届一班毕业20周年庆典。
今年二月去新加坡,见到高九五届一班的夏亚卉。我们都认为应该搞一个同学聚会。没想到,半年之后,由唐浩组织,我们梦想成真。
2010年7月15日晚上,原成都市玉林中学高九五届一班的同学聚集到了成都大蓉和酒楼双楠店。整整十五年,毕业之后就没有聚过,真不容易。虽然人并没到齐,但大家都很开心。
我走进包间的时候,已经来了不少同学,在大家的欢呼声中们,我一一叫出了每一个同学的名字。大家一片惊叹,说“李老师记性真好”,我说:“那当然,这个班是给我留下最深刻印象的班!”
如果要用一个词来概括这个班的特点,我想只有“浪漫”这个词了。
我 曾经说过,教育不能没有浪漫气息,学生的生活不能只有考试和作业。令我自豪的是,当初带这个高中理科班的时候,我同样面临升学压力,也要考虑如何才能完成 上面给我的升学指标,因此也补课,也排名,也模拟,也不停地找踩线生谈心……但是,这个班留在我和我学生心灵中的记忆绝不仅仅是这些,还有——
周末的狂欢,然后我们骑着自行车沿成都市一环路狂奔,青春的笑声冲向夜空;
每一个小组轮流到我家里吃饺子,或火锅,然后我们打扑克;
春天,我们走向原野,用双脚丈量美丽的成都平原,我们的谍战游戏“南下风暴”席卷开满油菜花的土地;
我们第一次的韵律操比赛,同学们整齐的手臂将优美的弧线划过在场每一位观众的眼帘,激起一片惊叹;
“一二九”歌咏比赛,我指挥着青春勃发的少男少女们“军歌联唱”——《我是一个兵》《在太行山上》《游击队歌》《中国人民解放军进行曲》……最后我们毫无悬念更毫无争议夺得第一名;
在银厂沟,我们徜徉于青山绿水之间,迎面吹来凉爽的风;
课堂上,我给大家朗诵中篇小说《凤凰琴》,同学们泪如雨下,倾泻着我们共同的悲伤和善良;
高三最后两个月了,可我的语文课并没有做大量的练习,而是让同学们读刚刚出版的余秋雨散文《文化苦旅》《文明的碎片》;
新年前夕,我们在野外点起篝火,数着星星,迎接着新年的到来;
毕业前,最后一次去野外,我们在游泳池里疯狂,溅起的水花洗净了蓝天;
……
同学们想起这些,都觉得我们班很温馨很幸福。孙任重甚至说:“进大学后,同学们都诅咒高三,我却特别怀念我的高三!”陈蓓也说:“我给人家说我们高中搞了很多活动,人家都不相信!”
能够给我的学生留下充满人性的温馨记忆,就是我的教育追求。如果他们感到在李老师身边生活的三年,是他们生命中一段阳光灿烂的日子,我便有了职业幸福。
当然,这个班还有另一种记忆,就是经常停电,于是不得不点上蜡烛上课;后来我们又买来汽灯,只要断电,汽灯便屹立讲台,用温暖的光照耀着一张张青春的脸庞。
这个班的学生们纯真,这个班的老师们纯正,这个班的生活色彩斑斓。在最后的高考中,成都市玉林中学高九五届一班创造了奇迹!
这个班的一千个充盈而充实的日子,被我们凝固成一本书《恰同学少年》。这本书伴着同学们继续在人生的路上前行。今年二月,我去新加坡讲学,已经定居新加坡的夏亚卉同学还来到我讲学的现场,翻开她一直珍藏的《恰同学少年》,给所有听课的老师朗读她当年的文字《班级风景谈》。
十五年过去了,当初的少男少女,如今大多做了爸爸妈妈了,而且个个都在自己的领域干得不错,我很欣慰。
尽 管已经过去十五年,但这些姑娘们和小伙子当年的一些细节我还记得清清楚:陈蓓在一次春游路上,不敢跨过沟坎,好可怜哦!吴湛的家离学校很远,但她从不迟 到,有一次,我在班上表扬她,全班为她鼓掌;刘攀就住学校隔壁,却经常迟到,不过,她成绩好,没有因迟到而受影响,而且刘攀性格开朗活泼,常常给大家带来 欢乐;阳洋学习特别刻苦,每次下课都围着老师;孙任重写得一手漂亮的行书……
我特别带了一本相册来,这是高一时候的照片。同学们围在一起,翻开照片,看到当年的自己,开心极了!
聚会是短暂的,但大家商定,以后每年聚一次,下次就在明年春节。于是,分别时我们把期盼的目光投向了明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