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路走下去,离古城渐行渐远,但我们一直在河边。商铺越来越少,岸边多了朴素的当地民居,傍着青山绿水,偶有可爱的公鸡和白鸭跳上路面。最后的目的地是听涛山,我们去瞻仰沈从文先生。
这里清幽静谧,四周绿树环抱,而这种静,恰与一里外凤凰古城的闹成了对比。拾级踏上听涛山,经过一条随意的山径,沿路而上,见有一块碑,这是黄永玉先生的墨迹,上面写着:“一个士兵要不战死沙场,便是回到故乡。”沈从文先生,他以一个士兵的身份离开故土,以一介文学大师的称号立足北京,最后以一个文物研究专家的称呼结束一生,回到凤凰。

我期待着它以格外的庄严和肃穆击倒我,可事实没有,那几乎简单得不象个墓地,没有围拦,没有坟墓,就在一个小小的长满杂草的山坡上,立着这么一块如云菇的巨大五彩石。这便是先生的墓碑。墓下摆放着不少沈老生前最爱的黄菊花。碑正面是沈老的手迹:“照我思索,能理解‘我’,照我思索,可认识人”。石背面是沈从文的姨妹张充和的撰联:“不折不从,亦慈亦让;星斗其文,赤子其人。”其联句尾四字:“从文让人”透射出先生一生的高风亮德。
沈从文,这位十五岁就同他祖父、父亲以及兄弟一样列身军籍的文坛巨匠,在他逝世之后,回到故乡,按他的遗愿,一半的骨灰撒入沱江,另一半就枕在听涛山。面对沱江,守望着这里的山山水水、父老乡亲。
一切终于过去,士兵回到了故乡,永远停留。

从听涛山下来,我们要出古城吃饭。凤凰人都知道大使饭店在哪里。这家饭店因为当年招待黄永玉的德国大使朋友而出名。没有想象中的金碧辉煌,甚至可以说有点破旧,只有门口黄永玉题词的牌匾证实着它的身份。二楼全坐满,我们直上三楼。依旧是满桌的特色菜。血耙鸭是一大特色,不过感觉鸭与血都混在一块,卖相一般。还有不少特色菜如鸭脚板菜、酸菜活鱼等,菜品丰盛,我们一桌七八个人根本吃不完,显然有些浪费了。

吃饱喝足,打道回古城。夜色初现,我们一路购物,一路看景,大家都叫着一定要去泡个吧才瘾。晚上,一串串红灯笼挂在酒吧所在的吊脚楼外,红色的灯光倒映在江水中,形成了一幅绝美的风景。凤凰的酒吧并不大,却极具个性,富有魅力。那一个个极富创意的酒吧名,“守望者”“流浪者”“原始人”便常让人驻足良久,浮想联翩。再三选择,我们挑了可可推荐的“阿罗哈酒吧”。
顾名思义“阿罗哈”是夏威夷土语“你好”、“我爱你”,它就像夏威夷海滩那样热烈而清朗,最随意、最自主和最温暖,它是天涯驴友们在凤凰古城的家。

二楼,酒吧的柱子上、墙上贴满了一张张纸条,记载着来此泡吧的人们的感悟,随意翻阅一下,大部分是与爱情有关的话语,也许,只有在这远离了浮华喧嚣的清静世界里,才能彻底地洗刷自己的灵魂。坐在酒吧临江的桌旁,一边观望沱江的夜景,一边听着优雅的音乐,大家互相介绍、彼此了解,这是一段美丽的邂逅的开始。
一江灯火,在沱江的波光里摇曳,在微微的橹声中,在五音不太完美的点唱歌中,安静的喝酒、品茶,想怎样肆意疯狂,怎样神思恍惚,怎样想入非非,都是你自己的事情。
凤凰一夜,注定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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