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26   吻

 

凌晨两点。

客厅壁炉里的炉火仍然燃烧着，但是火焰却有些黯淡，因为需要它的那些人们早已沉沉入睡，进入梦乡。这黑暗的客厅里只有这火焰在闪动着桔色的光芒，明灭不定。然而，一个修长消瘦的身影走进了客厅，在壁炉前的沙发里坐了下来。一开始，他只是静静的坐着，手中拿着一本厚厚的黑色的日记。但是夜晚的寒意让他感觉有些冷了，于是他走到炉火前蹲下身来，嘴角却扬起淡淡的无奈。又过了一会，他只好伸出双手，一手拿起壁炉旁边堆着的木柴，添加到火堆里去，另一只手尽量的扇着风，好让那火焰燃烧的更旺些。他的努力总算是有了效果，于是他再次坐下来，打开了那本日记，摊开放在自己的腿上。借着火光，他的目光注视着其中一行文字。

“想要了解黑暗的全部秘密，你唯一的方法就是将自己深深的，陷入到同样的黑暗中去。”

他无声的将这句话念了一遍，陷入了沉思。

直到渐渐走近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然后，温暖的羊毛毯子轻轻的批在了他的身上。

是赫敏，穿着晨衣，手上抱着另一块羊毛毯子。她走到炉火前属于她自己的“老位置”，坐了下来。“我睡不着。本来想自己下来坐一会的，一开门却看见你在我前面。不过我耽搁了一点时间，回去拿了这些毯子，因为我想你会需要它的。”她说着，整个人蜷缩在沙发上，用毯子将自己裹好，看了看壁炉里的火焰：“你怎么弄的？不用魔杖？”

“用麻瓜的方法。”马尔福拉了拉自己身上的毛毯，半是好笑，半是好气的说道。
赫敏调皮的笑了。“在看日记？”

“是啊，那本我看过很多遍了，这本还没怎么看过。”马尔福答道，然后合上了日记，放在一边。“你为什么没睡？”

“你为什么没睡呢？”赫敏反问。

“我？”马尔福眉毛一样，做了一个奇怪的表情，像是无奈和讽刺的综合。

“你怎么拉？”赫敏继续装傻。

这回，马尔福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真是……讨厌的家伙，一点没错。”赫敏笑着说。过了一会，她又开口了，但是没有了玩笑的意味，而是语气真诚的说道：“他们都是我的朋友，他们是很好的一家人。”

“我永远也不会和他们那些人成为一路人的。”马尔福干脆的说。

“我知道。”赫敏答道，声音黯了下去。

马尔福看着她——我知道——最让他感情复杂的一句话。过了一会（大约三秒钟），赫敏站了起来，走到马尔福面前，和他坐在一起。“你们今天没打起来我已经很满足了，我是说晚饭的时候。”

马尔福再次哼了一声。赫敏笑了。“讨厌的家伙！”

他们没有再说这个话题。

“我们以后会怎么样？”过了一会，赫敏说道，头靠在马尔福的肩膀上。

可是马尔福没有回答。赫敏接着说道：“这些天我一直在想，或许过了这个圣诞节，我门就要离开这里了。我知道摆在我们面前的，是我们必须去做的事情。而在我们的后面，已经没有可以回头的路。我不想，但我不能。”

马尔福伸出胳膊，搂住了她的肩膀。他看着她的眼睛。

“有时我真的很害怕。有时我希望一辈子就这样，就在这里。我真的不想离开。有时我觉得自己变了，变得软弱，失去了勇气。我不想离开，但我不能这样做。身为一个格兰芬多，我不能后退。”

赫敏掉下了眼泪。“其实我现在都不敢去看哈利，因为我放弃了和他并肩作战。有时我对自己说，‘我在这里也发现了十分重要的线索，我现在在做的事情也很重要！’可是我还是自责，因为我选择了逃避，我无法面对他，我无法面对我自己！”

马尔福抱她在自己的怀里的时候，她的脸上已经满是眼泪。他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一言不发。一时间马尔福觉得自己想到了什么，接着他便意识到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纳西莎和她的信——“我对于这种生活已经厌倦了……”——他到这时才真正理解母亲这句话的的涵义。然后，一些想法和念头在他脑海里渐渐清晰起来。

“赫敏，”他轻轻唤着她的名字，她抬头看着他，他拭去了她脸颊上的泪水。“爱哭鬼！”

赫敏的拳头不客气的砸在她身上，一下，两下，三下，然后被马尔福握住了。“喂！拿我发泄么？”

“可是我现在好多了。”赫敏止住了眼泪，说道。

“丫头，你想得太多了！”马尔福浅浅的笑了一下，说道。

“或许是吧。”赫敏说道。

“可是你想了那么多，怎么好像唯独缺少了一点，格兰芬多最聪明的女巫小姐？”马尔福语气里打趣的意味更加浓了。

“什么？”赫敏有些疑惑的问道。

马尔福将赫敏的手放在了自己的手里，认真的说道：“你现在是和我在一起，我不许你说要和那个波特小子一起。你说的那些必须去做的事情，我会和你一起。”

赫敏的眼泪又涌出来了。

“所以，别害怕。”马尔福说完，抱住了她。

“德拉科……”赫敏说着，完完全全是在哭了，像是用尽了自己全部的力气。马尔福没有阻止，只是一遍又一遍的拍着她的肩膀。过了一会，累了的赫敏便不知不觉的伏在马尔福的肩上睡着了。马尔福仍然搂着他，轻声说道：“德拉科·马尔福变了吗？或许是，或许不是。但是我所有的改变，只是为了你……”

时间就像无声流动的风，水，或者是云。当赫敏醒来的时候，发觉自己倚靠在马尔福怀里，而他的眼睛紧闭着。天已经有些亮了，壁炉里的火已经微弱的快要熄灭，而清晨第一缕阳光穿过空气中的尘埃，照亮了屋子，落在他的脸上。他的眼窝陷在浅黑色的阴影里，只有长长的睫毛闪烁着微光。

赫敏站起身，伸开双臂舒展着身体。她看了看时间，是早上的五点零七分。然后她将沙发里的马尔福扶坐好，将自己的毯子盖在了他身上。
他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

“你刚才扶我的时候。”马尔福说着，想站起来，可是身体却有些麻木。他笑了。

“恩……怎么了？”赫敏问。

“没什么，保持一个动作太久，有些麻而已。”

赫敏的脸红了。“你……你应该……叫醒我的……”

马尔福眨了眨眼睛，撑着沙发扶手，站起身来。“赫敏……”

“什么？”赫敏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马尔福问。

“圣诞礼物！”马尔福答道。

说完，完全没有防备的，马尔福微微弯腰，低下头——他吻了她。

很快，很轻，他的唇印上了她的。赫敏觉得自己的嘴唇仿佛让什么柔软的东西碰着了，然后觉得自己的嘴唇有些微微发麻。耳朵里响过巨大的轰鸣声，脑海里一片空白。
等她回过神来，马尔福已经不见了。

马尔福吻了她。

马尔福吻了她！

就刚才！

天哪！

一阵混乱的思考之后，赫敏飞快的朝自己的卧室跑去。和她住一个屋的金妮也醒了过来。

“怎么了，赫敏。”

“没……没什么！”赫敏一边说着，一边飞快的换上日间的衣服。“你继续睡一会，还早呢。”

金妮迷迷糊糊的“恩”了一声，翻过身去。赫敏转起自己的魔杖，轻轻的退出了卧室。

她走到了马尔福的门口。门虚掩着。赫敏鼓起勇气敲了敲门。

没人应。

她推开门，马尔福不再里面。赫敏环顾四周，知道马尔福和自己一样，已经换好了衣服。赫敏似乎知道答案一般，关上门，向书房走去。一路上非常安静，所有人都还没有醒来。

他果然在这里。赫敏关上房门，轻轻走到马尔福背后，用魔杖指住了他。

“德拉科·马尔福！转过身来！”赫敏命令到。

马尔福转过身，赫敏的魔杖继续直指他的脸。

“混蛋！”赫敏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你死定了！”

片刻沉默。

“闭上眼睛！”赫敏沉着脸，继续说到。

马尔福闭上了眼睛，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

“这是你……应得的惩罚！”赫敏的声音说道。

然而——

马尔福惊奇的睁开眼睛。赫敏的脸不是生气的，而是笑着。“这是我的圣诞礼物。”她说。

——赫敏吻了他！

他一把将她拥进怀里，再次吻上她的唇。

我看见春天的颜色；

我听见花开的声音……

 

PART   27   同盟

 

“赫敏！”

“什么？”赫敏一惊。她正在厨房里倒茶。“哈利！你什么时候……”

哈利仔细看了看赫敏的脸。“想什么呢？我站在这很久了。我是来问你一些事的，我和罗恩想找你谈谈。不过……”哈利说着，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

“什么事？不过什么？“赫敏一边倒茶，一边问道。

“是罗恩……但是赫敏，我觉得你有些过份了。“哈利说道。

“罗恩怎么啦？我又怎么了？”赫敏看起来完全糊涂了。

“罗恩在生你的气。”

“生气？为什么？”

“赫敏，”哈利耐心的解释道：“我们，我和罗恩，我们是你最好的朋友！可是，你现在完全忽视我们。（“我没有……”赫敏说道，但是哈利继续说了下去.）你只要稍微留意一下就会看到，自从来到这里，罗恩就很不高兴。而且，你甚至没有给我们一个解释。不但没有，而且昨天吃晚饭的时候，我发现你完全是在偏袒马尔福，你连看都没看我们一眼！”

“哈利！”赫敏有些委屈的说，“我当时是时刻都在看着德拉科，因为我怕你们发生什么纠纷，我希望制止。”

“就算是这样，可是之后的时间里，你都和马尔福在一起。我就连找你说话都要趁你到厨房的时候了！”哈利说着，真的有些生气了。

“对不起，哈利！”赫敏小声说道。

“赫敏，有个问题，从上次我离开的时候，我就一直想问你。尽管有时我觉得这已经是事实了，但是我还是想亲自问你，听你亲口回答我。”

“什么？”

“你……”哈利迟疑着，“真的和马尔福……”

赫敏看着自己最好的朋友，哈利·波特，很慢，但是很坚决的点了点头。“是的。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可是你也看到了！”哈利急促的大声说道，“他并没有……没有‘变好’什么的！他是那个我们人人都讨厌的斯莱特林的混帐！他的态度还是嚣张恶劣，他是怎么对我，对双胞胎，对其他人的，你都看到的！我以为你不会……”

“哈利！”赫敏的声音也提高了，“我曾经阻止德拉科叫你‘白痴’，我同样不能容忍你再叫他‘混帐’！”

哈利完全难以置信了。“赫敏，你……”

“我不在乎！有些仇恨不可破解，有些敌意根深蒂固，但是我不在乎，哈利！”赫敏坚决的说道。“你们是互相看不顺眼，但是这并不能说明德拉科是个十恶不赦的恶棍!他不是食死徒！”

“但是他杀了校长！他杀了邓不利多！”哈利吼到，一直以来深藏他心底的那句话破口而出。

“这才是症结所在！哈利！你是决心要恨他！你明明知道不是他干的！他只是被利用了！”赫敏也高声喊道。

两个人喘着气，互相瞪视着对方。这时，他们才注意到，由于他们的音量不断加大，已经将屋子的所有人都吸引到了厨房门口。 韦斯莱先生和夫人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们，还有其他人。站在人群最后面的罗恩和马尔福的表情则是深不可测。哈利和赫敏同时感到了尴尬。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查理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哈利赶紧答道。“我们只是在讨论问题，一个比较复杂的问题。”

“是这样！”韦斯莱夫人说道，“那你们继续吧，不过孩子们，千万别太激动。”

说完，人群散去了。只留下两个当事人和两个相关人站在原地。

“我们去书房吧，别站在这。”赫敏说着，用魔杖指挥着托盘，拖着茶壶和茶杯，带头向书房走去。马尔福跟在她后面走了。哈利看了看罗恩，说道：“先告诉你一件事。赫敏和马尔福之间不止牢不可破的誓言那么简单。他们在一起了。”

罗恩还没来得及表达自己的惊讶，哈利立刻说道：“走吧，我们也去书房。”

四个人坐到了一起，但是没有人先开口说话，气氛凝重的让人几乎无法呼吸。

“如果可能，我希望听听你们对魂器的看法，我已经把我们的发现说过了。”过了半晌，赫敏首先说道。

哈利刚开口要说什么，就被罗恩抢去了话头。“我们为什么要和他一起讨论魂器？”他不客气的用手指了指马尔福。

“因为是德拉科发现了并打开的保存日记的盒子，破译日记的秘密的时候，也是他和我一起的！难道这还不够吗？”赫敏针锋相对，堵的罗恩说不出话来。

“赫敏！”哈利喊道。

“哈利！”赫敏同样喊道，“我也不想这样！我比任何人都希望我们之间能和平相处！”

哈利看着马尔福，他到现在还一句话也没说，脸上面无表情。这时候，他和马尔福的目光再空气中相遇了。

“我希望你们清楚一件事，我并没有说我很乐意。”马尔福缓缓的说道。

他的这句话‘效果’十分明显：哈利站了起来，罗恩已经拔出了魔杖，赫敏也站到了三个男生的中间。哈利以为她会作些什么，至少说些什么，可是赫敏没有。她只是站着，然后回头看了马尔福一眼。哈利没有看到那个眼神，不知道它传达了它主人什么样的信息，但是他看到赫敏身后的马尔福没有再说什么，没有任何反应。

就是在这一刻，哈利心里清清楚楚的知道，赫敏和马尔福之间已经结成了某种联系，就算这种联系不比自己和她之间的友情更牢固，至少也已经超越了她和马尔福之间的那个牢不可破的誓言。同时，他还意识到，这种联系除非自己出现裂痕，旁人是很难打断了。

“赫敏，你到底要做什么呀！”罗恩大声喊道。

“我不想改变什么。但是如果我们都够成熟，想想外面正在发生的事，想想我们必须去做的事，我们不是不可以放弃成见，结成一个整体，一个对抗黑暗的同盟！”

四个人沉默了。

“好吧，我同意。”哈利说道。

“我也同意。”赫敏说道。她看了看马尔福，然后他也点了一下头。

最后，罗恩极不情愿的说：“看来只有这样了！”

 

PART   28   捕蛇者

 

三天之后，韦斯莱一家离开了格里莫广场12号。哈利也离开了。但是在他走的时候，有些事情变得明朗而清晰了。比如说，在赫敏的努力下，尽管他们这群年轻人之间的恩怨并没有化解，但是至少他们清醒的为了更加重要的目标而暂时放弃了新仇旧恨。同时他们交换了关于魂器的看法和意见，并且就下一步该如何做，有了各自的分工和任务。

在赫敏和马尔福隐居的这段时间里。魔法界又发生了许多事情。几乎每一天的《预言家日报》的头版头条都足够震撼人心，字号也越来越大，现在他们已经没有更大的了。但是在这些纷繁复杂的事件背后，我们清楚的知道，最值得关心的仍然是魂器。所以，我们引用哈利的话，大概的讲一讲事情的发展进程。

首先，值得庆幸的是，伏地魔的注意力暂时还不再魂器这一边，因为他有了新计划——扩张，不断的扩张!黑暗的势力开始向更加广泛的国家和民族延伸，食死徒的队伍人数逐渐增加，他的帮凶和暴徒也更加残忍。

我们不能说这是一个好现象，但是正应验了那句麻瓜的明言：“上帝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现在的伏地魔，正处于他复活以来最为猖狂的时期。

哈利在卢平的帮助下，小心翼翼的寻访着其他魂器的下落，并尽量躲避食死徒的追踪。卢平用了一个计策：让唐克斯变成哈利的样子吸引公众的注意，掩人耳目。一开始哈利坚决反对这个主意，但是唐克斯也坚决这么做，他只好放弃抗议。

他们终于有所收获。又一个魂器被他们找到了。哈利找到它的时候心情复杂，因为他十分遗憾的发现，又一位学院创始人的遗物难逃伏地魔的魔掌——拉文克劳的金书签。哈利到凤凰社的时候身上正带着已经发现的两个魂器，因为他听从卢平的建议，认为凤凰社确实是一个藏东西的安全之所。加上雷古勒斯留下的真的挂坠，三个魂器被藏在了这里。

他们达成同盟之后，哈利将所有情况摊牌。四个人一起决定将魂器保藏。然后，哈利带上罗恩，去和仍在寻找魂器的卢平汇合了。而赫敏和马尔福，也终于迎来了他们离开格里莫广场12号的时刻。

他们准备晚上离开。赫敏在收拾东西，而马尔福，仍然是一直呆坐在书房里。

他在看那本日记。许久，他将日记放进了自己袍子的口袋里。

“德拉科，”赫敏推门走了进来，“你准备好了吗？”

马尔福起身向她走来。“我们走吧。”

“那么，我们照那天商量好的，先去找回你的魔杖？”

他们走到了门口。赫敏伸手去开门，却被马尔福的手拉住了。

“什么？”赫敏仔细的看着他的脸，“想说什么？”

“今天出了这个门，我不知道以后会怎样，所以有些话，想现在和你说。”

“好，你说，我听着呢。”赫敏微微一笑，反握住马尔福的手，仿佛是叫他放心。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赫敏。”马尔福缓缓的说道，“因为这是不可能的事。波特说的没错，其实我没变。我还是和以前一样。”

“所以呢？”赫敏接着问道。

“我还是会讨厌波特和韦斯莱。”

“还有呢？”

“你会怎么样？”

赫敏看着马尔福的眼睛——令人沉醉的蓝色，仿佛宝石一般绽放出耀眼的光芒。

“我不知道，德拉科。”赫敏说道，“如果是以前的我，或许你我都知道我们会怎样。但是有些事情变了，变好或者变坏。不管怎样，我的答案是：对我来说，你，和其他人，在我心里是分开的。在别人面前我是格兰芬多的赫敏·格兰杰，在你面前我只是赫敏。也许是因为遇见你之后，我发现了我身体里的另一个自己。所有的人和事我都可以用理智去判断，只除了你。我无法用理智去想，去解释。或许也是因为感情是无法用理智去判断的。我用的是我的感觉，是我的——心。”

马尔福抱住了她。很多时候他觉得自己只是想拥抱她，仿佛拥抱是一种无言的交流，一种心灵的契合，一种灵魂的安慰。

“能告诉我为什么和我在一起吗？”他将头埋在她的肩窝里，深深的呼吸。

“记得之前在我家的时候你发烧了吗？那天晚上你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可是我却感到无比的安慰。”

赫敏的回答是马尔福没有想到的。有时候，你和一个人的际遇，往往恰是因为毫不起眼的细节。爱在最初的时候，像是蝴蝶效应：纵然只是翅膀扇动一缕微风，却已改变了世间所有的事。

赫敏微笑了。“你呢？能告诉我吗？”

“是在那晚之后，那三天，我生平第一次感到平静的生活。我才发现自己喜欢和你在一起，因为是你给了我以前不曾有过的生活。”

他们长久的注视着对方。“我妈妈说她厌倦了那种生活……赫敏，我们以后会怎么样？”马尔福问。

“我们不会死，我们还会在一起。所以，别害怕！”赫敏温柔的说道，伸手摸了摸马尔福的脸颊。“我们走吧，好么？”马尔福点点头，松开怀中的赫敏，握住了她的手：格兰芬多会带来勇气。

他们打开门，最后看了一眼夜色中的格里莫广场12号，离开了。
很快，他们来到了另一个让他们感到熟悉的地方——马尔福庄园。因为这里是第一个又可能找到马尔福魔杖的地方。尽管屋子里很黑，但是在马尔福的带领下，接着淡淡的月光，他们很容易的就找到了上次他们离开时所在的那间屋子。然后赫敏点亮了她的魔杖，在屋子里寻找着。

“我父亲把我绑到的这里，是他夺去了我的魔杖。我记得他把它放在了……”马尔福一边小声的说着，一边仔细的搜寻着。

“抽屉里吗？”赫敏问道。

“当时我有些昏昏沉沉的，所以我必须……”马尔福说着，走到自己曾经被绑之后，倚靠着的那个墙角，站在那思考着，目光扫过房间里其他角落。赫敏见状，走到他身边，等待着他想起什么。

“当时是什么情况？你从头回想一遍，或许会想起来？”赫敏说。

“当时……当时我父亲站在那儿，他站在那儿。”马尔福缓缓的说道，“我是说伏地魔。然后他走过来，对我施咒，决定利用我们之间的牢不可破的誓言来引你上钩。他这么决定并施了钻心咒之后就离开了……我父亲留在这等着。他走过来，拿走了当时仍握在我手里的魔杖，放在了……那儿！”马尔福恍然大悟一般，右手直指屋子另一头的一个不起眼的柜子。

他大步走过去。猛地打开了柜门，拉出里面每一个抽屉，寻找着，却一无所获。“他把它拿走了？”马尔福有些沮丧的说道，但仍不放弃寻找。接着，他想到了什么，将所有的抽屉全部抽出，在柜子的内壁摸索着。紧接着……

“在这!”马尔福惊喜的喊道。他伸出手，魔杖就在他的手上。“这里面有个暗槽，正好可以用来放魔杖！”

他回头看着赫敏，她呆呆的站在那。

“怎么了？”马尔福立刻问道。

“没什么，”赫敏回过神来，“只是又想起了当时的情况……”

“我没事，”马尔福说着，向她走来，“他们并没有把我怎么样，只是钻心咒而已。真的没什么……”他轻声安慰着赫敏，拉住了她的手：“我们走吧，赶紧离开这里。”

“好。”赫敏点了点头。突然——

“那是什么，德拉科？”赫敏指着屋子门口，惊声问道。

马尔福回头朝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一束月光正好投射在那里，借着光亮，他们清清楚楚的看到一个黑影，正盘卧在门口。

“是什么？”赫敏紧张的问，握紧了手中的魔杖。

“是一条……蛇！”马尔福看清楚了，也举起了自己的魔杖。他看了看身边的赫敏，两人眼神交汇，已经达成了共识：他们的行踪不应当惊动任何人，哪怕是一条蛇！而且他们很清楚，蛇是一种标志。遇到一条蛇几乎和遇到一个食死徒一样的糟糕！

“赫敏，我们必须……”马尔福看着赫敏，轻声说。

不容他们再想更多，蛇已经昂起了头，咝咝的吐着信子，无声无息的向他们滑来。当他们完全看清它的体积的时候也不禁吃了一惊。它的身子竟比成年人的胳膊还要粗，眼睛里放射出阵阵寒光。

马尔福和赫敏后退到了墙角，并且同时举起了魔杖。

“用无声咒吗？”

“好。我数三声，一起。一，二，三——”

霎时间，巨蛇在他们面前瘫倒下去，身体断成了几断，血水淌了一地。

“幸好我们发现的早，否则肯定会被袭击。”

“我还从来没有——”赫敏有些惊魂未定的说。但是，今天晚上第二件令他们惊心的事发生了！他们立刻禁声，紧张的聆听着不远处的声音。

有人走进了马尔福庄园，而且是两个人！随着他们的脚步越来越近，他们的对话声也渐渐传来——

“纳吉尼！纳吉尼！”第一个声音轻轻的呼唤着。

“虫尾巴！我告诉过你不要喊它！难道你是学会了蛇老腔了么？”第二个声音冷酷的说道，而且那种拖腔拖调的语气非常的熟悉。

虫尾巴似乎有些脑怒：“主人叫我来寻找纳吉尼，没有让你也……”

“可是你出发之后主人觉得对你不能放心，虫尾巴！我希望你明白，不是我主动要求的！”

“主人……”虫尾巴似乎还想抱怨什么，但是没有敢说出口。他接着说道：“真不知道纳吉尼为什么总喜欢跑到这里来！每次都……”

“闭嘴！”第二个声音突然打断了虫尾巴的唠叨，冷冷的说道：“难到你没有闻到这里有血腥的味道么？”

 

PART   29   西弗勒斯·斯内普

 

“天哪！它……纳吉尼死了！”虫尾巴倒吸了一口冷气。

“是巫师干的，是咒语！而且……他们还在这里！就在这间屋子里！”

“你说他们还在这里？他们？”

“对！两个咒语同时击中了纳吉尼！否则不会……”

“那他们在哪？”

“在这！”

随着一声断喝，马尔福和赫敏藏身的帷幔被掀开了。他们同时看到了对方：虫尾巴，以及他们曾经的老师，西弗勒斯·斯内普！

这种见面真是奇特！有好一会，四个人都说不出话来，互相看着对方，分不清谁的目光更加复杂。但是，最令人难以言说的仍然是斯内普。他面无表情，眼光不断的在马尔福和赫敏身上转来转去，最后落在了两人紧握的双手上。

一声冷笑。

斯内普开口了。

“德拉科，格兰杰，除非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你们就给自己惹了很大的麻烦！”

“西弗勒斯，杀了他们！”不等马尔福和赫敏回答，虫尾巴已经高声喊道。

“虫尾巴，你什么时候开始命令我了？”斯内普微微转头，语带讽刺的对虫尾巴说道。“而且，我发现你还极其喜欢损害主人的利益！”

“我没有！”虫尾巴高喊着，十分恼怒的样子。“他们杀了纳吉尼！他们必须死！”

“可是，”斯内普的声音也提高了，“他们是主人想要的！”

马尔福和赫敏依然站着，看着他们争吵。本来这该是他们逃脱的时机，但是他们的双腿像是被人拿去灌了铅一样，沉重的无法挪动一步。因为即使斯内普没有在和他们说话，可是他的那种骇人的气势，却像渗透进了骨髓一般，又如铺天盖地的网，无法挣脱。

西弗勒斯·斯内普，早已不是当初的霍格沃兹的魔药老师。

虫尾巴张着嘴，脸孔扭曲，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彻底地，无力抵抗……

此时，马尔福和赫敏的感觉也是一样的震惊。不等他们再做思考，斯内普已经再次转向他们。

“我不太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因为我离开了一阵子。但是今天见到你们我还是很意外——你和格兰杰。”斯内普不紧不慢的说道，就好像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德拉科，你的事我略有耳闻，但是，我早提醒过你，以你的力量，有些事是不可能做到的。”

“我的事情不需要你管！”马尔福答道。

斯内普的脸色沉了下来，依稀恢复了些他在课堂上的样子。他打量着马尔福，表情捉摸不定。

“我不清楚你们两个人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但是作为你们——曾经的——老师，我必须再和你们说一句，最后一句，”斯内普加重了语气，“今天晚上出现在这里是不明智的！”

赫敏突然有一种感觉：斯内普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特别的和她对视了一会，就一会。可是他的那种眼神，那种语气，仿佛别有深意，仿佛在暗示着什么？有这个可能吗？是她弄错了，还是真的……是什么呢？

“为什么？”赫敏同样不动声色的问道。

斯内普的眼睛立刻就盯住了她，似乎在确定着什么。然后他向前跨出一步，离开虫尾巴一些距离，缓缓地说道，声音几乎低的听不见：“因为你们的行为给自己惹上了最危险的嫌疑！”说完这句话，他停住了。过了一会，他提高了音量——赫敏觉得他似乎是在说给虫尾巴听——“你们将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转变只在刹那，快得让赫敏觉得刚才是自己的幻觉。因为斯内普变得和之前讽刺虫尾巴时那样冷酷无情了。他既像是一个陌生人，更像是完全的食死徒！他的魔杖已经高高举起——

“你们最好还是束手就擒！”斯内普说道。

“恐怕我们不会！”马尔福一边回答，一边举起了自己的魔杖。

赫敏知道，他们没有胜算。如果仅仅是虫尾巴，或许他们还有机会。但是，面对着斯内普，任何机会看起来都如同海市蜃楼一般虚无飘渺。但是这是唯一的选择。不是为了自己的性命，而是正对应着斯内普那句“他们是主人想要的”，他们绝不能让自己落到伏地魔的手中！不能被他利用！哪怕是死，也决不能！

明明应该是很紧张的生死关头，赫敏却觉得自己从未有过的轻松。如果选择“生”如此艰难，那么选择“死”，又当如何？

没有选择的时候，放弃选择！

她看着身边的马尔福，他也正看着她。他们各自的想法已经归于一致，了然于心。

“别忘了，你们第六年的黑魔法防御术是我教的！”斯内普说着，手腕一挥，一道无声的咒语已经直射而出！但是，咒语没有击中他们，而是穿过他们之间，击中了他们身后的墙壁。咒语产生巨大威力将赫敏和马尔福分开了，他们各自受到冲击，撞向两边的墙壁。

“西弗勒斯！”沉默了一会的虫尾巴猖狂的笑了起来，“这就是你的水平吗？”

斯内普没有理会他，而是看着各自倒下的马尔福和赫敏说道：“负隅顽抗没有任何意义！”

倒在地上的赫敏突然向走近自己的斯内普射出一道咒语!

斯内普再次挥动魔杖，将赫敏射出的咒语在半空中化解掉。

可是，几乎是同一时间，另一道咒语从另一个角度向他背后射来！

又是同时，一道红光撞上了那道咒语！这道红光击中了马尔福的身体，然后很响的一声，他重重的摔在地上。

“这小子！”虫尾巴那只银色的手上拿着魔杖，说道：“胆敢这么做！让你尝尝滋味！”

“虫尾巴！”斯内普吼到，“我说过了，我们要活的！你怎么敢用那个咒语！”

“我没杀他！”虫尾巴立刻狡猾的说道，“我只是帮帮你的忙！”

“帮我？”斯内普冷哼了一声。

虫尾巴被激怒了，他举着魔杖冲到了斯内普面前。“斯内普!你不要太……”

“怎么？想杀了我？恐怕你还没有这个力量，虫尾巴！”但是斯内普比他高很多。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虫尾巴，毫不留情的讽刺到。

一旁的赫敏顾不上这些。乘着斯内普和虫尾巴再次爆发矛盾，她挣扎着站起来，跌跌撞撞的走到马尔福身边，伏下身看着他，扶他靠着墙坐起来。

“德拉科!德拉科！”她急切的喊着他的名字。

这一幕被斯内普看在眼里。他的脸色更加神秘了。

“闪开！”他疾步走上前，推开赫敏，蹲下身仔细的看着马尔福。“他没死，只是昏过去了。”他简短的说道。

“教授……”连赫敏自己都没有想到，但是她已经开口喊出了声。

斯内普看了她一眼，站了起来，向虫尾巴走去。“把他们绑起来!”

“为什么要我去？”虫尾巴大声抗议，但是立刻被斯内普凌厉的眼神瞪得说不出话来。他不情愿得向赫敏和马尔福走去，魔杖一端变出了长长的绳索。

就是现在！赫敏对自己说。斯内普放松了警惕，而她有魔杖，她就可以……一个念头在赫敏的脑海里形成了，她一手悄悄的握住了马尔福的手，一手握紧了自己的魔杖。她再次看着马尔福，有些惊喜的发现，他醒了过来。

“跑！”他不出声的用口型对赫敏说道。赫敏对他眨了眨眼睛，表示自己知道了他的意思。

然后，同一时间——

“幻影显形！”赫敏念道——

“想跑？阿瓦达索命！”虫尾巴残酷的喊道——

马尔福挣脱了赫敏的手，挡在了她的面前——

“不！”——

 

PART30梦非梦

美丽的梦和美丽的诗一样
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常常在最没能料到的时刻里出现

我喜欢那样的梦
在梦里　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
一切都可以慢慢解释
心里甚至还能感觉到所有被浪费的时光
竟然都能重回时的狂喜和感激

胸怀中满溢著幸福
只因为你就在我眼前
对我微笑　一如当年
我真喜欢那样的梦

明明知道你已为我跋涉千里
却又觉得芳草鲜美　落英缤纷
好像你我才初初相遇
——席慕容·《初相遇》

 

他醒了过来。

首先映入他眼帘的是他头顶上深绿色的帷幔，镶着金边，异常华丽。接着，他环顾四周，看到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因为这是他的房间，他从六岁起就住在这里。清晨的阳光穿过高大的窗户，照亮空气中的尘埃。他的目光掠过他房间里的每一件东西，细细的打量他们。十一年的时间过去了，这屋子里的一切依然如初，没有任何变化。只是那躺在床上的它的主人，已经由当初的小男孩，成长为一位翩翩少年。仿佛在告诉人们，已经有多少时光一去不返。

他浅浅的打了一个哈欠，心不在焉的躺着。

今天和昨天并没有任何不同。今天和他生命过往的每一天没有任何不同。每天早晨他醒来，都会发现他睡在自己的房间里，躺在自己松软舒适的床上。哪怕是夜里做了最可怕的梦，一觉醒来的时候，他就不会再害怕。只要他睁开眼睛，看到头顶上深绿色的帷幔，他就知道，那只是梦而已。只是一个梦。接着，他就会听到屋外的走廊上细碎的脚步声。稍后，家养小精灵就会来敲他的门。给他穿衣，问他今天的早餐想吃什么……

无数个这样的清晨，在他的脑海里重重叠叠。

过了一会，仿佛是累了，他闭上了眼睛。

昨天夜里他做了一个梦。一个冗长而奇异的梦，又好像是无数个梦拼凑而成。梦里的一切让他感到那么真实，就连疼痛，都那么真实，好像胸口现在还在隐隐作痛。

可是那只是梦啊——

他细细的回味着，努力让自己回到梦境中去。他的双眼紧紧的闭着，却仿佛看见一道炫目的光芒——

绿光，离他的身体越来越近。他的身体僵硬着，看着那道绿光向自己靠近，那么近，从他的头顶笼罩下来——

“不！”——

那是两个声音。一个凄厉，一个愤怒！

又一道白色的光芒，那么快，几乎和那绿光同时出发，却比那绿光更先到达。两道光在空气中相遇，碰撞——

强烈的光，巨大的轰鸣声——

一切归于黑暗，一切归于平静。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身体像被撕裂，可是意识却无比清晰。她的绝望的呼喊，痛苦，凄厉，尖锐——“不！”——带着经久不绝的回响，在脑海中不断的盘旋，盘旋。

记忆在回声中坠落，穿过无数场景，摔落在仿佛是很久以前。

那个夏天的午后，他站在一个破破烂烂的立柜前面。时间是下午的两点欠一刻。他伸手抚摸着立柜的门，毫不犹豫的打开它，跨了进去。

长长的通道，不知道要走多久。但是当他触碰到尽头，再次打开门，正是霍格沃兹的有求必应屋。

一种快要背负不了的痛苦，一种身体快要爆炸的感觉。他跌倒在那里，不愿起身。

只有这里，才能让他平静下来。

他起身，走出屋子，走在空空荡荡的城堡里。有人离开了，永远的离开。这种感觉比以往任何时候更加强烈。他想起不久之前，那离开的人对他说：“你不是杀人的人——”

毫无意义，一切都没有意义。所有在这里的时光一一浮现，所有熟悉的面孔栩栩如生，却带来无以复加的失落感。记忆里的欢笑，记忆里的痛苦，不再有任何意义。

你做了什么？一个强有力的声音在审问他，可他不想回答。

奔跑。没有目的，没有方向。

迷失了自己。

最后，他来到了盥洗室。终于还是哭了。

逃吧！逃吧！又一个怯懦的声音对他说。

难道会有一个人出现吗？难道还会有人来救他？

没有人。

可是一抬头，一张惊愕的面孔出现在他眼前。

她？

她！

但是她消失了。光和影都模糊了，它们在飞快的后退或者前进。

“你不是杀人的人！”她挣扎说，然后昏了过去；

“我愿意！”她说着，那么平静；

“但是我会帮你的，这三天。”她声音柔和的说；

“你……多保重。”她语带苦涩；

“德拉科！”这是她第一次惊慌失措的喊他的名字；

“我现在不就和你在一起吗？”她调皮的笑着说；

“这是我的圣诞礼物。”她说，脸已经红透了；

“不！”她的绝望的呼喊，痛苦，凄厉，尖锐……

德拉科·马尔福猛的睁开眼睛，坐了起来，额头上渗出冷汗。

他正坐在自己的床上，四周悄无声息。屋子里亮堂堂的，阳光更加温暖。

是梦吗？

真的是梦吗？

还是——

他走下床，拿起自己床边的袍子，缓缓的穿着衣服。他走到窗边，向外看去。阳光下的马尔福庄园花团锦簇，家养小精灵指挥着比身子还高的扫帚，扫去满地的落叶。

只是一个梦。

马尔福双手插进自己袍子的口袋，发现一本日记装在里面。

“这是什么？”他疑惑的打开日记，心里觉得似曾相识。一行行的古代魔文，他一个字也看不懂。可是，接下来的一行字迹他却清楚的懂得它的意思。

“想要了解黑暗的全部秘密，你唯一的方法就是将自己深深的，陷入到同样的黑暗中去。”

因为曾经有人将这本日记上的内容翻译给他听；曾经有人指着这话，一个字一个字的告诉他那是什么意思。

“赫敏，刚才那句话再说一遍好吗？”他问。

“等一下，我看看，”她仔细的讲解了一遍，然后面色凝重的说道，“你觉得雷古勒斯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

那不是梦——

 

（上部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