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小向，再走远些
离开红绿灯红狐狸红房子
左右。小向
你万能的祈祷
惊飞了月下啄食的无名鸟
坚果被鸟们在石臼中
一遍遍捣碎
切削坚果的水果刀刺破手指
又刺破了天空

黑影幢幢的森林被砍倒
压不倒沧海与桑田

小向你好冷
那场漂亮的野火无人熄灭
毁去了你无力购买的一切
瘦削的手指
是烧不坏的树枝
小向，走近些
麦粒被阳光搓成碎片
迷住了天空

二
小向。去寻找阿坚
就拐过那家小小咖啡店
一个不戴面具信奉纯粹的少年
一个爱抽烟不喝酒的少年
会带给你好运
小向，阿坚完好如初
只是一手指早已秃损
秃指刻划的诗
被谱成按藏玄机的歌
——寻找阿坚
只有到风险四伏的江湖上
那戴笠垂钓的人群中
或者死谷野狼的嗥嗷中
小向。你只要一读诗
阿坚就会活过来
像一颗粗壮的麦子
站立你面前

小向
不要只放纵自己
你要学一只鹰飞远

小向，来喝了这一杯
小向

三
那只火狐已钻进你的高粱地
露出半截尾巴
摇晃着肩膀
我写完这首诗也要厥起尾巴
钻进你的地里
小向
在地里我们看到些什么
小向，你要摸黑来找我

四
我就这样去找你
小向
带上这首诗
穿过布满宇宙线的市镇
你打开某部诗集的扉页
看见我伸出手指写下名字：阿坚
小向，你要记住

阿坚是一个混沌的宝玉
不思发光的明珠
随时会被鹰啄走

别捡我，小向
离开红绿灯红狐狸红房子
为此我感激一生

五
小向，我几时成为一只鸟蛋
或者一只蛇蛋
我将成为一只思维鸟
一条思想蛇
让我冲破蛋壳，小向

蛋壳是画
天空是美少女的写生
而活生生的女人
是空中的飞鹰
她们在风景与风景之间
选择了直接
天外忽然飞来一只雄鹰
如鸠
那是我，风的翼

小向，我不再是一只
红狐狸

六
小向
死亡也许真地会提前到来
阿坚驾起一只小舢板去迎接你

小向你咳嗽一声
使我的舢板摇晃不止
海空轮流倾斜
你的手
抱住阿坚
一会沉浮一会搁浅

小向，让我们静静等候
等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