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火柴天堂（二）
(2022-04-14 22:28: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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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
分类： 『春风十里。静听花开』 |
文/愁怨丁香
（1）
这是一个特别的清明节，无论内心多么纠结，终将在新一轮新冠疫情面前变得理智。没有硝烟的战争，真真切切阻挡了我回乡祭拜的脚步。此时，母亲安静地躺在老家寂寞原野，明月清辉为伴。我遥望着远方，向着母亲的方向，轻唤。
母亲，第一次无法回到故乡，回到您身旁。无法在您的坟头除去野草，为您点一炷香，为您磕几个头；第一次觉得离您如此的近，可又是那么的远。
我深知，不愿离开故乡的父亲，有生之年，只要能动，定会去您坟上除草，默默与您倾述，以解相思，遗憾和愧疚之情。
清明前一天，我给家乡的堂兄打电话，请他务必开车接上父亲一起上山祭拜，叮嘱他父亲有心脏病，请他照顾；也给家乡工作的外甥打电话，叮嘱一些人情世故细节，生怕会有什么纰漏。晚上六点多，估计他们已回到家，又给父亲打电话，询问情况；给堂兄打电话，表达感谢。
我知道，他们的祭拜也表达了远在长沙的我，弟、妹及亲人的心意。祭拜只是形式，形式已抵达，清明的思念依然无处寄托。
（2）
夜幕来临，我像一只忙着飞翔的鸟，终于回到自己的巢。橘色台灯，小小书房是心灵的栖所。无论是春光明媚，还是冷雨纷飞，于我，清明节终究是一场思念，一份悲愁，一程洒满泪水的心灵奔赴。
“几多情，无处说，落花飞絮清明节”。我陷入思念，我所思念并非诗中的情郎，而是母亲-您。站在时光隧道的出口，穿越黑暗的夜回望，不可思议地感叹，您离开我们竟有十九年了！可明明恍如眼前啊，那时，您未老，我们仍年轻。
当心灵的微光在黑夜照亮，当思绪潮水般靠近，我便有了眼眶的湿润，内心的脆弱和敏感，在您的面前，我永远只是那个孩子！
就让我再当一回孩子，很久很久没有体会到这种感觉。时光是一把催人老去的刀，在我们的脸上雕刻岁月遗落的时光。我总是用坚强的内心和身躯去保护我的孩子和家人，而唯有面对您，我才能任性，因为我也曾是您呵护的孩子。
想起曾经让我泪流满面的一首歌-《火柴天堂》，词作人熊天平以此寄托对其表弟的哀思，收录在齐秦1997年《丝路》专辑里。带上耳机，开启了无限循环。“看到希望，看到梦想，看见天上的妈妈说话。她说，你要勇敢，你要坚强，不要害怕，
不要慌张，让你从此不必再流浪。妈妈牵着你的手回家，睡在温暖花开的天堂”。
（3）
不敢面对关于您的文字，不敢陷入关于您的回望，然而，思念的黄丝线一次次向您的方向伸展，牵引着我，奔向有您的温暖国度。
您也曾是父母眼里的宝贝，下方农村，便开始您一生的艰辛劳碌。待家境渐好转，您帮忙带着我和妹妹的孩子，也为弟弟的婚事操心。
2003年一天，一家人吃完晚饭后，我们各自回到自己小家，我们唱起卡拉OK。六岁的儿子反复说《野百合也有春天》开头一句好好听，“仿佛如同一场梦，我们如此短暂的相逢”,于是我反复放了这首歌。冥冥中仿佛有一种昭示，饭后，您围着厂区散步，走了很久，很大一圈，将欢笑声留在了邻居心中。回家后您看了电视，洗完澡，上完厕所，起身便倒了，再也没有醒来。那个春天的夜晚，您离我们而去。您把自己吃得饱饱的，洗得干干净净，没有麻烦我们一点点，走时宁静又那样不舍。
我精神恍惚，如梦一般，难以相信。一切都来不及表达，您就离我们而去。有时候我觉得很巧合，很有玄机。在您去世前一周,我看过《读者》一篇文章，受到启发,想为您写点感悟。文章大意是说，有很多的爱需要及时表达和回报,别等到最后因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而遗憾后悔，可一直拖着，直到您离开也未写成。以后很多个夜里，我都会用或长或短的文字表达我的怀念，我的遗憾。告诉活着的我们，珍惜生命，学会感激。
“今夜，我用素雅，没有装点的内心面对母亲。希望我的虔诚、怀念、感谢......您能收到”。
（4）
送您上山，发现你居住的地方十分开阔，长满野花
，脑海里便想到“落英缤纷”一词。您好人好报，一定是去了美丽天国。
记得您离开半年后的一夜，我们一行人来到了金辉酒店唱歌，这是连续加班后的一次放松。午夜，歌厅里依旧热闹，有人忘情唱着齐秦的《火柴天堂》，我的心情由快乐的极点到了悲伤的底部。眼泪顺着脸庞滑落，瞬间，我很想大声哭，喊一声您——“妈妈”，但我努力掩饰着心情，不让身边快乐着的他们感受我的悲伤。我静静地让眼泪流在面颊上流淌，没有擦拭，然后就那样干了。那夜，我第一次写下《火柴天堂》的文字，寄给天国的您。
“您那里冷吗？是否很孤单？我常常在夜里想着那一片落英缤纷的地方，那里是天堂，是您生活的地方吗？一晃您离开我们半年了，我时常在夜里独自地疲惫地倒在床上哭泣，我一次次大声地在心里喊着您，您是否有了感应？我离开了让我悲伤的地方，我太累了，是心累。我知道这个世界惟有您给我无私地更多的爱，也是您给了我无尽的鼓励和信心，没有您，我的世界感觉失去了许多，当那些孤单的感觉突然袭来的时候我是那样恐惧和无助
”。
“
我是家里的长女，我深深知道我的肩上有着您的期待，做一个有着健康身体和心态的人，做一个自信有为的人，做一个善良正直的人，好好照顾我们的家，这是我的责任。其实当我接过您的担子的时候，我才感到是那样沉重，而您将这样的担子挑了近三十年，我忽然能体会到您的累，您离开我们是那样突然，一句话也没有来得及说，但愿在天国的您能够解脱，不再用您焦虑的目光望着长长地路，等待我们回家
”。
“一年冷节是清明”。
此时，心中溢满您的关爱，让我静静点燃火柴，点亮心灯，温暖天国的您——妈妈。来生，希望您一定保重身体，不再因病魔轻易夺走您的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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