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说生死二三事

一

小柯：2003年年初的时候还发生了很多事儿。我父亲过完春节就住院了，被怀疑是肺癌，在肺上发现无数的钙化点。他住在北大医院，住着住着就被轰出来了，说北大医院来非典病人了，他被分到小汤山。呵呵,结果不久小汤山……

查查：（全国人民都知道小汤山后来怎样了。）呵呵，天哪！真的！！

小柯：那天我爸早上给我打电话，说你赶紧来接我，中午非典病人就到了。我放下他的电话就赶紧起来刷牙洗脸，就这么会儿功夫，我妈就打电话来了，说你赶紧过来，我的脚被车给轧了。唉！！！

查查：怎么办？

小柯：我怎么弄呢？反正就这么说吧，我把我爸接了回来，老头瘦了好多。其实他是肺结核，还不是那种传染型的，就是一种要养的病，但看上去就跟肺癌似的。我妈也在床上躺着，我就把他们都送到我大姐家去了。当时不知道我爸是肺结核，以为是肺癌，可是没有办法去医院做检查啊！又是肺的问题，验个血都找不到医院。就是在那么一种状态下，正当在一切都在火急火燎的时候，我就……

查查：你出事儿的时候你爸爸妈妈都还没好吗？你知道你爸爸不是肺癌了吗？

小柯：没好，不知道。从这次我发现我爸是特别坚强的老头儿。他是在第一时间知道我出事儿了的。

查查：当时他们就给你爸打电话了？

小柯：不是给我爸打的，是给我大姐打的。但我姐姐家的电话是串着的，这边响那边也响，我姐接的一霎那老头儿同时也接了，只是没有说话，全听见了。

查查：大家都吓坏了吧！

小柯：是啊。老头儿知道了还要瞒着我妈，还得骗她说，出去采风去了，去云南了，不在，这两天不能来看你。瞒了有两个礼拜，也就是我第一次危险过了之后，老太太一直什么都不知道，一天到晚跟傻瓜似的让他蒙来蒙去。

查查：呵呵。

    我虽然没心没肺地笑着，但眼泪已经流出来了。不难想象，这样的事发生在任何一个家庭身上都是让人手足无措的灾难。小柯的爸妈我见过，是朋友圈子里很受欢迎的一对老人。我笑着抹眼泪，小柯也意味深长地笑。

小柯：呵呵。在第二次危险之前她知道了，老太太也特别坚强。她说没事儿，我儿子肯定可以，就是这种亲人之间的信心，挺感人的。我姐没有让他们来看我，后来我出了ICU到了病房之后，就给他们打电话，说我没事儿了。我姐说他们要来，我说行，你们下午来吧。中午我上了趟厕所，一照镜子一看，不行，不能让他们来。

查查：你那时候什么样儿？

小柯：你想啊，鼻子上一根管，这儿全都敞着（指着喉咙），这是气管。话都说不了，想说话按着这儿（还是指喉咙）。两个月没有剪头发，头发胡子都长得不行……那会儿的伤口都是红颜色的，刚长上，完全没法看。人家一瞅，哎哟，这人怎么这样？所以我一想，不能让他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