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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
许巍:这张新专辑里也有这样的歌,有写大自然的,也有关于生活的,写对生活的一些感触。我这段时间又开始读唐诗,读泰戈尔的诗。前一段时间我去三联书店还买了一些近代的诗歌和散文。通过这些现代的诗,我想去感受一下他们在想什么,就是当代做文学的这些人。看完之后我再去读唐诗,我觉得,没法比!呵呵。
查查:太不一样了。
许巍:那个境界完全没法比。我知道这跟时代太有关系了,所以你也只有去随缘,这个时代的缘你要随,因为我们就是在这里生长的。你看大唐那时候,人的胸怀和气魄。打个最简单的比方,我们经常说的“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那样的胸怀多么宽广!它跟时代是有关系的。像杜甫、李白、白居易这样的诗人……我特别喜欢白居易,因为我觉得他更
平实、更进入生活。后来我觉得,真是没有办法,这个时代没有这样的人是因为它是跟大时代有关系的。
查查:那我们岂不是越活越回去啦?呵呵。还不如古人哪。
许巍:不不不,我没那么悲观。这段时间我就静下心来,去看看古人,看看我们的老祖宗们在干什么。然后我就知道,哦,每个时代每个人都要碰到同样的问题。我们更多的是要学习吧,我觉得学习太重要了,然后自己也去体验。
查查:嗯,多学习。
许巍:我觉得更重要的一点是,我们跟古人不只是时代不同。他们那时候的人更亲近自然,你看唐诗大部分都是对大自然的一种描述。现代人成天呆在城市里面肯定是这样的。所以下一阶段,我不敢说安排得很具体,但如果经济和时间都允许的话,我太希望去各地旅行了。因为我这么多年,从94年到“红星”开始将近十年了,就只出去过一次,我指的是真正的旅行啊,就去过一次云南,还写了一首《温暖》。那次给我的印象太深了。你在那样的环境中,那种心态下,自然而然地就会感受很多东西。而不是说坐在城市里去空想,那是肯定不行的。
查查:出去走走是特别有必要的。
许巍:从我写《时光漫步》开始为什么会有那么大变化,就是因为工作出差的时候游山玩水,去了很多地方,包括到峨嵋山去爬金顶。我记得特别清楚,当时我去峨嵋山的清音阁,黄昏的时候就我一个人在那儿泡着一杯茶,旁边的涧水“哗哗”的。周围就是大自然,听着鸟和流水的声音,看着鸟飞,看着夕阳落下去,完全就沉浸在那个感觉里。那时候我就知道唐诗里为什么能写出那样的东西了。
查查:跟古人就接上了,呵呵。
许巍:呵呵,就知道他们为什么钟情于山水,为什么有那么多的山水画,他们是真正地把自己融入大自然了。我认识的朋友里也有一些近代的书画家,跟他们聊天的时候他们就说,我们是自然之子。他们是这样的心态,是中国传统文化一脉传承下来的。这其实是一个启示。很多人都在研究山水画,觉得,哟,看人家画得多好。这种反应是一种最初级的对艺术的认识。事实上它是一个对现实的影射,是对大自然的一种赞叹、对生命的一种赞叹。看这些作品的时候你就知道,事实上这个时代还是可以有这样的东西,只是说可能这样的人更少了。所以我觉得还是要到大自然里去感受。包括北京这些近郊,都可以去。有时候我会去爬爬山,比如八大处这样的地方。
查查:以前没想到会像今天这样吗?
许巍:就是有一个大方向,有些想法。比如那时候看到崔健,就觉得我要能像他那样多酷啊。
查查:你觉得你现在像崔健那样了吗?
许巍:差太远了!呵呵!崔健是一个里程碑,确实是。前段时间我写这张专辑的时候,到公园儿里玩儿,爬山什么的。有一天碰到崔健了。
查查:是攀岩吗?(因为老崔十分热爱攀岩这项运动。)
许巍:不是攀岩,就是爬山。碰到他我特高兴,我们俩就在那儿聊天。他问我干嘛呢,我说我写歌词哪,在这儿转转。我见到他还是特别激动。
查查:到现在还这样?
许巍:对对。他确实是曾经激励过我的一个人。
查查:你去过欧洲吗?
我那时候刚从欧洲回来,逮谁问谁这个问题。问了才发现,除了老崔和丁薇以外,跟我聊天的这些歌手几乎没有去过欧洲的。
许巍:我没有,但我总是听别人说在欧洲,五、六十岁的人也会去排队买唱片,就跟上菜市场买菜一样,这是欧洲人的生活,是他们对音乐的认识。他们周末会去看歌剧,看各种演出,回家会听音乐。在中国我觉得现在的大环境是,大家要生存,你又不能因为这个放弃你做音乐的理想,你还得往前走,因为毕竟都是在进步的。比如《在别处》那样的唱片,在97年的时候据公司告诉我是卖了八万张,当时肯定就算很多了,但是据说现在已经超出这个数字太多了。这就说明人们对这样的音乐的认识、理解和需要,肯定会继续增长。因为大家都是一样的,都需要时间吧。但是你要做好准备,作为乐手,作为我们这拨人来说,你得有一个好的状态,不停地、乐观地向前走。等有天时代真的变了,大家需要好音乐,而我们做不出来,那就是我们的责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