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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谱青年”
查查:那时候你也没有明确地说就要做音乐了,对吧?你大学毕业本来不是要去美国的吗?
郑钧:我大学其实没毕业,我大学四年级自动退学了。因为当时要去美国的话要交一笔培养费,我交不起,所以就自动退学了。
查查:结果也没去?
郑钧:结果也没去。我这辈子尽干这种没谱的事儿!呵呵。
查查:哈哈。
郑钧:把我妈吓坏了。我尽干让我妈担惊受怕的事儿。
俺们俩一起笑,但这事其实一点也不可笑,只是老郑的语气和表情充满过来人智慧的幽默。
郑钧:我是从杭州直接回到西安等签证,本来应该直接就走了,结果出了一些差错,两年之后才拿到签证。
查查:那那两年呢?
郑钧:那两年就处于一种很崩溃的状态。
查查:做什么呢?
郑钧:我这人属于那种特能耐得住寂寞的,我在家里写歌、看书、读圣经、祈祷、写歌、看书,其中还有几个月是和草台班子出去走穴演出,弹吉他。
查查:我还以为你很快就做歌手了那。
郑钧:什么叫好事多磨啊,你看我做歌手这事儿就知道了。当时我在北京要拿签证的时候,特别巧,窦唯离开了“黑豹”,乐队在找新的主唱。我表弟不知道怎么搞的,刚好有“黑豹”的经纪人郭传林的电话。因为我在我表弟他们宿舍给他们唱了两首我写的歌……
查查:是《赤裸裸》……?
郑钧:《赤裸裸》跟《回到拉萨》,他们觉得特别好,我表弟就把我推荐给郭传林,我就到他办公室去了。当时我没有录《赤裸裸》和《回到拉萨》的小样,有歌谱和歌词,我只有一个唱英文歌的小样,是George Michael的Faith。郭传林听完了觉得挺棒的,就鼓动我到北京来做歌手。就这样。
查查:但是没当“黑豹”的主唱?
郑钧:没有。因为他听完后说觉得我适合做一个独立的歌手,而我也想做一个独立的歌手。
查查:然后呢?
郑钧:然后我就回西安了。当时因为我本身是要去美国的,签证拿到了,学校联系好了。在纽约学国际贸易,机票订好了,在西安跟所有的人都告别了。我当时坐火车去深圳,因为机票是从香港走,但到了走之前,我还是不死心。我觉得终于有机会做歌手了,为什么不去试试呢?我就跟我哥说我想去北京做歌手,我哥跟我嫂子听了全傻了,说你一定疯了。呵呵。后来我说还是想试一下,我哥就特别支持我。他说,那好吧你去吧,试个两年时间吧,如果两年时间你成了,我们就没有问题,如果不成的话你到深圳来,做点儿小生意,或者开个出租车什么的,我说好吧。(弹琴)那时我就怀揣800块钱,从深圳坐火车到北京。
查查:你已经都从西安到深圳了,又返回北京。
郑钧:对,我把大批的行李扔在深圳,拿了一个包,背了把木吉他就到北京了。
查查:天~啊~,太帅了!哈哈哈。
郑钧:太疯狂了,呵呵,我完全是个疯子。(自己也有点难以置信地摇摇头,但脸上戴着得意的笑。)
查查:以二十四、五岁的年纪,按说一般的人就已经……
郑钧:已经投降了!
查查:(拍拍他的肩膀)好样的!
郑钧:我属于那种特顽强……
查查:不把南墙撞倒了……
郑钧:就不死心的那种。
上面这段实在配合得太默契了,我自己看着都觉得有点像在说相声似的,哈哈……继续。
查查:好样的。到了北京之后呢?我听你说过有一段很悲惨的,住在马路上什么什么的……
郑钧:啊,那很正常。
查查:呵呵,我也准备试试去,看来需要经过这样的磨炼。你到了北京之后还等了一段时间才签约的?
郑钧:对,等了三个月。
查查:那还挺快的。
郑钧:但是那三个月是完全流浪街头的三个月,因为那时候没有什么酒吧,能给歌手提供唱歌的地方太少了,去歌厅夜总会都是唱港台那些歌,我也不会唱。
查查:你都去试了吗?
郑钧:我都去试,根本就没戏。我那时候穿得破破烂烂,就跟要饭的没什么区别。我那时的牛仔裤全是破的,真是自然产生的洞,呵呵。球鞋也全是烂的,都开口了,头发特长特蓬乱。去那种夜总会作歌手,人家根本不会让我去的。
查查:那时候还是每天练琴吗?就在马路上?
郑钧:对啊,精力极充沛。在马路上很少,大部分时间还是有地儿住的。我来了以后,在各种朋友家蹭住了达几个星期之久,实在不好意思,被轰出去。后来就跑到二外投奔我表弟,在他们那儿住了一个多月。后来又没钱了,又没地儿住了,就四处辗转。
查查:现在说起这个你还能有切肤的感受吗?还是觉得像讲故事似的?
郑钧:是啊,像故事似的。因为痛苦的东西永远是在当时是最痛苦,过后就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