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一个理由

――评查可欣《预言》

秦万里（《小说选刊》副主编）

查可欣是一位新人，《预言》具有一定的独特性，所以放在了《发现》栏目里。

我们在第二期《阅读与理解》里提到关于故事的话题，我们说，故事经常是由事件构成的，《预言》即是如此。查可欣在小说的第一节写大雨中的车祸，先给出了一个令人恐惧的暗示，到了第二节的时候，悬念出现了，一个神秘的大师在故事的背后，制造了这个悬念。但查可欣还不忙进入主线，而是做了新的暗示，先说乐瑶的家族史和恋爱史，再将大师的预言如何一一应验。聪明的小说家应该善于进行心理分析，在故事的里面分析人物，在故事的外面分析读者的阅读心理，分析有助于对故事的设计。第三节和第四节的设计，有两个效果，一是对乐瑶和粽子的感情进行了铺垫，二是加大了预言的可能性。第二次死亡事件什么时候发生？写到这里，预言已经变成了一种期待，悬念则成了阅读的诱惑。

第六节接着进行感情的铺垫，写乐瑶和粽子的甜蜜生活，写乐瑶试图逃避现实。第七节和第八节再一次提醒我们，预言是绝对有可能发生的：“乐瑶很快也看到了自己的荒唐，她肩负着保护粽子的重任。”于是乐瑶开始行动了，开始了一场独特的生命保卫战，是她一个人的“战争”。她像猫一样窝在粽子的办公室，为了逃避概率极低的可能性，她拉着粽子跑了一家又一家银行，她想方设法把自己的胃搞坏，以便推翻大师的预言……“战争”不断升级，她先是像母豹子一样，推倒一个高大的男人，接下来又是事件一、事件二、事件三。“战争”升级，两个人的感情也在升温，她生日那天的情景是一个高潮，一张代表无限温情的DVD光盘，把乐瑶推向了愚蠢，推向了疯狂，因为这愚蠢和疯狂，她终于把自己心爱的男人送进了医院，让他真的接近了大师的预言。

这是一个荒唐的故事，预言是荒唐的，乐瑶的恐惧和行为也是荒唐的，从这荒唐我们可以看出作者的想像力，也可以看出这个故事与生活的真实拉开了距离，但我认为，它并没有离开艺术的真实。因为查可欣给出了一个理由，这理由就是爱，是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执着而又疯狂的爱情，她选择一个独特的角度，褒扬了真挚的爱情。小说家在设计故事或刻画人物的同时，都应该设计出理由，给故事的发展设计理由，给人物的行为设计理由，给个性设计理由，更给情感设计理由，理由充分了，小说就真实，反之就会虚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