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北京真的越來越冷了……

 

原本以為，不過是清晨或是夜晚會比較冷，可即便是下午，也還是零下五度……走在屋外，雙手永遠是涼的，鼻子耳朵也應該都是紅紅的吧……我想起有人說過東北的冷，說那是真的能夠凍到鼻子耳朵都沒有知覺，甚至夸張地說，如果不注意碰到，甚至會把鼻子耳朵碰掉……

 

是啊……同那樣的溫度相比，北京還差得遠吧……但讓人感覺冷的，有時卻不只是溫度……

 

不自覺地，很多畫面在腦中閃現……我想起南京的冷……想起我和“情人”一起去上選修課的晚上。兩個人互相勾著手臂，一路向教室狂奔，手裡都捧著熱水袋，卻還是感覺自己已經被凍透了。可是即便我們口中不斷喊著“凍死了凍死了”，卻還是每次都這樣勾著手臂一起殺到那個“陰森恐怖”的教室，并排坐在第一排，堅持兩個小時甚至更久……

 

每次下課，我和“情人”都迫不及待地趕快衝出教室。到了樓下，喊了“一二三”便開始一起狂奔回宿舍，一邊跑還一邊狂笑，惹得周圍的人都拿我們當作神經病，笑到岔氣、跑到實在跑不動了，就改做快步走，不過經過這么一折騰，便也沒那么冷了。回到宿舍，把已經冰涼的熱水袋，換上燙燙的水，扔到床上，用最短的時間完成一切需要在床下完成的事，就飛速上床，躲進被窩……

 

記得那時，我們每個人都有好多暖水袋，因為受到限制，很多電器不能在宿舍使用，我們只能依靠不斷更換熱水袋裡面的水來保暖。每晚睡前，把熱得燙腳的暖水袋放到被子里，手中還要抱一個，趁還能感受到暖意的時候趕快入睡，第二天一早，也還是會被凍醒……

 

現在在北京，即便是最高氣溫已經零下，我也還是穿得不多，當我聽說身邊的朋友都已經穿了兩條褲子甚至是保暖加厚的褲子時，我表示了驚詫。但後來我發現，原來我才是“稀有動物”。當家裡人看到我身上連件長得像毛衣的衣服都沒有而碎碎念時，我總是說“這算什麽，到我們那邊過上幾個冬天，誰都不怕冷了……”

 

總有人問我們，南京有那么冷嗎？怎么也沒有北京溫度低呀！是呀……南京的確沒有那么低的溫度，但我們總是告訴提出這問題的人，北京室外再冷，到了室內有暖氣，整個人立刻能緩過來。可我們那裡的條件，是整個人永遠沒有緩過來的餘地，永遠是涼的……

 

記得“情人”第一次發現手上的凍瘡，痛苦得用盡一切辦法還是很苦地撐過第一個冬天，到後來，懂得了如果保護預防，她再也沒受到凍瘡的困擾……

 

記得珈珈總是躲在床上睡覺，我們總說她一定是在冬眠了，好像真的可以一天都見不到人的樣子……

 

楠哥總是出門出得最勤的，有時，她變成了我們的新聞來源，她出去一下，聽說什麽事情，回來就通知我們一下。

 

我呢，躲在床上，把電腦打開，增加點熱量，然後時常下床去換上新的熱水袋，再躲回來。吃飯時間，我就總是“情人幫我帶個炒飯吧”、“楠哥隨便幫我買兩個菜好了”……到後來，我“情人”中午去食堂吃飯，就直接很自覺地到我桌子上把我飯卡拿走，然後帶飯回來給我吃了……

 

…………

 

對於南京冷的記憶，很近，很清晰。有些似乎沒那么清晰的畫面，也在不斷閃現……

 

中學……北京的冬天……我們四個要好的姐妹……總是趁下課聚在一團……要么一起去洗手間……要么一起吃東西……要么一起閒扯……

 

我們總是有人跑到食堂去，買回各種各樣的食物，然後四個人一起，吃得亂七八糟……課間操時間，我們四個穿得像熊貓一樣的人，總是并排一起走，好像霸占了整個通道……校園裡面有雪，我們總是明明凍得手都僵掉，卻還是不忘互相扔幾個雪球……

 

這些記憶……似乎遙遠了些……尤其是那時的冬天……好像并不深刻……

 

…………

 

我不得不去想想，更久以前的冬天，我還記得嗎……

 

小學的冬天……那時每天都要訓練……熱身時，可能還穿得像熊貓，可最後，卻變成一群身穿短衣短褲的運動員在訓練……

 

這是我僅能具體描述出的細節了……再之前的……或許……有些東西暫時藏在腦子里，也許某一天，有些記憶會重新出現吧……

 

從回憶中抽離，返回現實中的冷，在這樣的一個冬天，記憶中曾出現的那些人們，你們都好嗎？在這樣的寒冷中，你們是否也會想起，我說到的這一切呢……

 

今後的那些冬天……又即將為我留下怎樣的記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