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提前知道是件好事,怎么办就是办不好。这两天,一直在忙着汶川女孩上学的事。死人堆里爬出来,还救了几个平时自私的同学,不远万里来到太原,媒体可不是就该帮着孩子办点实事吗,谁想曲曲折折就是不如意,今儿下午彻底炸了锅——碰见一愤怒的SB。
怎么就那么SB,怎么就能那么SB?究竟是什么支撑着他——如此忘我的SB?
一开始,觉得山大附中离小姑娘家近点,谁想对方牛*如衙门,连门都不让进,之后就是一个副校长百般推脱,非要什么身份证明。谁在震后还在废墟里寻找学生证?连阿坝州的教育局都塌了。
换!让你们悔去,不讲政治,没有大局观。太原五中,人家百年老校就是不一样,顺便说一句,生子就上太原五中,生女更上。一拍即合,当天就给发了教材,连班主任都安排好了
——据说是一个颇有文采的男老师,上学各种费用一切全免,同时还跟我们商量好了后续报道如何策划。多好,眼看就是一个成功的系列报道,社会效益与经济效益完美统一。
变化了!运动了!今天一早,小姑娘打来电话,灾区通知回成都复课。接着跟五中书记联系,一张嘴就是“不好意思”,对方希望她还是上一两周再走。接着又打电话——想念师生,何况教材与考试内容都与山西不同。书记勉强同意了,“不好意思”。
下午,去家里接上,如约来到五中。见过校长书记,按计划与同学们话别,感谢五中,同时带走这里的爱心卡,让灾区同学与五中同学结对子。一起合影留念,同学们又是鼓掌又是落泪,气氛好得一塌糊涂,只恨自己不是电视工作者。
就在这时,SB出现了,一切乱套无法收拾。当大家正在写祝福小纸条的时候,教室门被推开了,进来一个个低短发干瘦的眼镜中年男子,充满敌意地打量一通后,挨个问我们的身份,之后还加了一句当时不明就里的话——你们报纸上写的稿子经过审核了吗?
没有半分钟,SB开始攻击:你就穿个红衣服?你对得起灾区的5万遇难同胞吗?如果没有衣服同学们可以给你捐!我急忙说:“内容大于形式。”小姑娘一声不吭。“她昨天是不是来过?昨天就有老师反应她穿个红衣服!”“她是小孩子可能不懂,你是大人报社的也不知道?”见没人理他,SB加大马力向我刺来。我依旧避让躲闪着:“这个问题我们等会说行不行?”我看了看站在台上的政教主任,他也有些难堪,我知道这厮平时就这德性了。后来,主任带着这SB离开了教室。
“红色怎么了,国旗还是红色的呢?”小姑娘站在讲台上开始流泪,气氛已经有些凝重。有些缺乏头脑的傻孩子还真的拿上来衣服,送给了小姑娘。此间,一位带着牙箍的女老师也上来帮腔。我仍寄希望这次活动能够善终。
没一分钟,SB可能是刚才没过瘾的缘故又进来了,我知道今天非让他搅和了不成。“你站在讲台上……”再次攻击,重复刚才说过的话,小姑娘走下了讲台,泪流满面,两人开始争吵。我正告SB:“红色怎么了,又不是花色衣服?难道穿着黑色衣服就代表他更有爱心吗?”低头一看我穿着黑色衣服。SB竟然问我:“你代表媒体……”我结果话茬:“我是记者,但我代表不了媒体,就像每一个学生无法代表五中,你也同样代表不了五中!”SB有些恼羞成怒,依然不依不饶,小姑娘开门离开了。SB依然追着我说:“我叫***,你可以把我说得写在报纸上!”我关教室门的时候,无奈的笑了笑,听到同学们无奈的叹息。
就这样,最终不欢而散,怎么劝也不行。下车时,我说不好意思,小姑娘头也不回走了。是不是我错了,不是。SB说的话太重了,尤其是在那个气氛和场合下。
下午6时,小姑娘接连发了数条超长短信,并询问该老师的姓名和学校邮箱。以下是她的内容:我不是不尊重死者,地震那天我就穿着红衣服,我没有穿花花绿绿的衣服,我穿凉拖是因为我的脚有伤,如果他那么有良知就该去灾区当志愿者。死者已矣,悲痛在心里,不是形式上的哀悼就能让他们复活的,不是那么假惺惺一下就能复活几个的,他凭什么来指责别人呢,哀悼死者难道活着的人就不重要了吗?
换做是我,也承受不了那么大的指责。当然,对死者和生命的尊重是很有必要的,可大不必在如此场合大声呵斥一个刚死里逃生又解救数人的孩子,何况对颜色的理解也因人而异。SB你缺钱吗?难道让我们大家给你捐?地震后至今,你笑过吗?睡过安稳觉吗?捐款够多吗?难道因此就公开责难你不尊重遇难的几万同胞?
作为老师,他令人失望,甚至震惊。我揣摩,他是一直以才子个性自居而被环境宠坏了,甚至以此洋洋自得为荣。生者同样应当受到尊重,任何人没有如此指责别人的优越感。
这个SB,一度让我很不爽,开车时又遇到一个莫名其妙的男子,骑摩托车愣是往车上堆,撞了我一下后头也不回的离去,轮毂没了。
在今天,他们是一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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