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签:
杂谈 |
离京多时,仿若与世隔绝,渐渐远离了北京的快速忙碌,渐渐习惯了周口的悠闲快乐。穿街走巷成为最喜欢做的事情,每到一处,都会有不同的感受,却有着相同的惊讶。
周口很小,即便是儿时的循规蹈矩,却也对许多地方相当熟络。曾几何时,家的概念,对于我来说并不深刻。可当回到颍河路,看着昔日和伙伴们嬉闹玩耍的地方,已经被拆的七零八落时,我黯然无语。
从小,我生活在一个大家庭的院子里,挨着河堤。值得一提的是,沙河、颍河、贾鲁河在我们这座小城交汇,穿城流过,因此,周口也被分为了河南、河北、河西。我家,就是河北。用父辈们的话说,正是在老宅子住时的多年生活,才使得我们这一辈同为独生子的堂兄弟们更加懂得亲。那亲情,浓的像杯酒,悠远而绵长。。
院子很大、很长,以至于我们在院子里学会了骑自行车,可以比跑步,可以让小狗和皮皮尽情的撒欢。我童年的玩伴并不多,爷爷奶奶去世的早,加上父母工作的忙碌,从小我就生活在姥姥家。姥姥家住在大油坊街,很近,但在记忆中,虽然在姥姥家时间更长,但却没有一个记得起的玩伴。
因此,在很多时候,我才会更加怀念年少时的两个伙伴----侯战和尹晴。
侯战的爷爷家住在我家西边,紧挨着;尹晴的姥姥家住在我家东边,隔一户。但因为同在颍河路小学上学,年少的我们就成为了最好的玩伴。
侯战的爷爷是以前颍河路小学的校长,虽然在我们上学时已经退休,但教书育人的偶尔严厉,还是让我们有些惧怕。每到放学回家后,吃完饭写完作业,我通常撒腿就往外跑,家里问去哪儿,我的回答只有一个:找侯战。在记忆中,侯战的成绩并不怎么好,似乎还留过一级。每当去他爷爷家找他时,总是能看到正在写作业或吃饭的侯战,冲我挤眉弄眼,而身后就站着一脸严肃的侯爷爷,时不时的还教训上几句。
其实,我们的童年生活很简单。每当想要出去玩,家人总是告诫:找谁去?去哪儿?不准乱跑。不准下河堤。不准进电子游戏厅。不准跟赖孩子一起玩!
在一定意义上来说,我非常羡慕好孩子侯战。他会游泳,而我是个旱鸭子。他摔洋画老赢我,摔面包也赢,打电子游戏机还赢,弹珠子更赢。这让童年时的我非常之郁闷。虽然每次他爷爷不让他出去玩,都是我去解决的他。可他却常常“恩将仇报”,把我的洋画、叠的纸面包、玻璃珠子都赢到了他自己兜里。
而唯一能让我出口气的就只有下象棋了。由于父亲嗜好中国象棋,从小就逼着我学,因此像是“士走日、象走田、車走之路炮翻山”之类的词,我从小就背。每当在侯战爷爷家,我俩在小院子里摆起桌子大战N盘时,他总是被我杀的落花流水、不堪入目。哈哈,也只有在那个时候,我才真正有出一口恶气的感觉。以至于有一次,让他車马炮了之后,还被我偷袭得手。那叫一个爽。
从小,我都是个玩游戏的菜鸟。而像藏老猫、斗鸡之类的竞技性游戏,则是尹晴的天下了。
尹晴的姥姥家也是我们家的老邻居,和侯爷爷一样,对于从小就很听话的我,感觉甚好。尹晴在他姥姥家的时间并不是特别多,因此,每当周末在时,我和侯战总会一起去找他,然后一起玩。通常,先敲门先露面的从来都是我,因为这样一来,尹晴得到姥姥大赦允许出去玩的几率要更大一些。
尹晴很高,从小就高,他们全家个子都高。我和侯战曾经很鄙视和他站在一起的感觉,被人整整高出一头。因此,每当我们玩斗鸡时,作为天生小胖子的我,和天生小瘦子的侯战,压根儿就不是天生大猛牛的尹晴的对手,他只需板板腿,掘掘屁股,就直接可以把我俩撂一边儿去~
玩藏老猫就更是如此了。也许是有个当警察的老爸,尹晴同学常能猫在一个漆黑的角落里吭都不吭一声,贼兮兮的侯战就更不用说了。记得有一次,许多人一起玩,他们藏,我和另外一个小子逮,看见不算,逮到了才算。由于对尹晴的藏身套路很是了解,加上熟知地形,他能用来藏身的也就无非那几个地方。当我站在小胡同外面,朝着漆黑的里面喊:“尹晴,我已经看见你了”时,连自己都能感觉声音是颤巍巍的,而里面的人,纹丝不动。而当我深一脚浅一脚的企图抓里面的尹老猫时,却被里面猛然窜出来的一个人吓一大跳,捎带着一声大吼,我就傻那儿了。趁机,他和侯战溜了。其实,我比他俩更想溜。。。
而在记忆中,这种情况,发生过数次。他们把我吃的死死的!
其实,童年的很多事情,真要在某一刻努力回想,反倒是想不起来什么了。当前段时间初回家,一个人走在儿时熟悉的街道上时,每一个角落,似乎都有过我们玩闹的影子。麻纺厂门口斗鸡、藏老猫,旁边的台阶上摔洋画、摔面包,河堤上点火、挖坑,在河边一遍一遍的走过来走过去的用余光看在旁边坐着谈恋爱的小情侣,在我家的院子里弹珠子,在路边上跳方格,在后街到处跑着玩,去桥头一起吃烩面,去电子游戏厅里一起玩游戏。。。无论在哪儿,都有我们的快乐。
而今,麻纺厂没了,曾经宽阔的大门已经被拆掉了一半,曾经门卫森严不让我们这些小孩子进去的厂区,也成为现在街道通行的唯一道路;桥头也没了,我们从小就在那儿吃羊肉烩面的馆子也早拆了;大油坊街没了,小油坊街也没了;河堤也不再是我们童年记忆中的河堤了;颍河路被拆的七零八落,侯爷爷家搬了,尹晴姥姥家的院门上,也写着“此院出租”的粉笔字。我们童年中的记忆,也许就只剩下回忆了。因为,住在老宅子多年的我们,也早已搬家了。
只有那静静的沙颍河,仍和我们年少时一样,从我们门前缓缓流过。
大概三年多前,大年初一回老宅子的时候,曾经见过一次侯战。上学毕业之后,当过一段时间老师,当过一段时间保安,我竭力的想知道他的一切近况,因此那熟悉又夹杂着距离的感觉,让我很不安。侯战已经稳定了,算是稳定在了周口,也许,他已经结婚了?就算没有,也应该快了吧。转眼间,又是多年未见了。
和侯战见面的时候,我们不约而同的提起了尹晴。谁也没有他的消息。听家人说,尹晴很早就去了乌克兰留学,也是很早之前的一次,听说他回了一次周口,将近一米九的大个子,从印象中的小平头变至扎起的小辫,邻居的老人们被吓的不轻。当然,也不知是真是假。。
曾经,在一次看新闻的时候,有报道说乌克兰的一所大学失火,其中还有中国留学生。正当和朋友一起谈笑时,猛然想起了似乎也在那里的尹晴,抓起一旁的手机,却发现,根本没有他的手机号。翻遍了通讯录,也没有找到他家里的电话。那段时间,也郁闷了很久。仔细算算,和尹晴至少也十多年没见了。
有人说,当自己学会怀念时,说明你已经渐渐老了。
其实,我们还年轻,我们都还年轻。只是岁月老了而已,是因为我们在一起太久太久了。北京人喜欢称呼自己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朋友为“发小”,周口人喜欢叫认识很久的人为“老伙计”。
对于我的“发小老伙计”,我只能在心底暗暗自语:很想念你们,真的很想念。
兄弟,祝你们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