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雨中把劫贼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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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6月25日,JA水泥厂工人有几名工人到通化找我,希望我能为他们提供帮助。
我1970年12月因知青招工,到JA水泥厂工作,当时一起参加招工的是来自全县的56名青年人。我在水泥厂和工友们一起奋斗了三年,与这些工友结下了深厚的友谊。1973年底我调离了水泥厂,再也没有回去过。虽然我和工友们已经分别多年,但艰苦年代里结下的友谊并没有随着时间消逝而忘记。如今,这些工友请我帮助他们,我很吃惊。我看完他们的材料之后,心想:一个企业超过半数以上的工人共同反映厂领导的问题,其真实性一定很大。我想帮助他们,他们要反映的厂领导是我当年一起吃苦受难的工友,当年我与他的感情也不错。不过,听了老工友们的反映之后,我决定帮帮他们,即使得罪了那位厂领导,我也在所不惜。我让这些老工友先回去,答应他们尽快安排时间去厂里了解情况。
7月31日至8月1
日我利用两天时间到JA水泥厂调查,我走访了许多职工,核实了他们提供的有关证据,询问了很多知情人。经过调查,我确认企业职工反映的问题基本真实。企业领导确实存在滥用权力,牺牲职工利益的问题。厂领导生活豪华,挥金如土。职工每月不足千元的工资还不能按时发放,许多职工实际上处于贫困状态。我整理了若干调查材料,形成了数十份询问笔录。结束调查时,我感觉手包沉重得有些拿不动了。如果这些材料如实反映上去,那位厂领导就可能失去现有的地位。调查结束后,我怀着沉重的心情离开水泥厂,告别那些渴望关怀的水泥工人们。我向他们承诺:最多一个星期,就会把他们的诉求向有关部门反映。
8月1日下午,天空下着小雨,我乘坐大巴车往通化走。途中经过老岭,窗外细雨霏霏,条条白雾锁绕着山峰,墨绿的树木在风雨中轻轻地摇曳着,我却没有心思欣赏沿途的风景,心理一直处于压抑状态。汽车驶到清河的时候,我突然有了一种不舒服的感觉,暗地里似乎有一双眼睛在关注我。我向车厢里仔细观察,没有发现任何不正常的情况。这种感觉产生之后,我有了警戒之心,我立刻把材料包拴在手腕上防止丢失。过去我一乘车就想睡觉,甚至睡觉很死。当我产生警觉之后,便不再有困意了,我始终保持着警惕,注意着周围的一切。我的包里没有钱,但两天来调查的材料绝对不能损失。
汽车渐渐地靠近了通化,在江南大桥前的转盘处,汽车停下了。乘务员说:“汽车不进江西,直接从这里去站前。如有去江西的乘客,只能在这里下车。”
我站起来,活动一下腿脚,便向车门走去。不知为什么,那种被人窥视的感觉突然又产生了。我向身后看了一下,便跳下汽车,站在车门前向四周观察了一下,一切正常。在濛濛的细雨中,我绕过转盘向江南大桥走去。我家在桥的那一头,距离下车的地方大约有2000米。走到桥头,我又产生了那种不舒服的感觉。我迅速转身向身后看去,身后有几个人与我保持相同的行走方向,并没有人靠近我。我非常纳闷,这种心理上的感觉绝对不正常。我把挂在手腕上的包转动一下,用手握住包,继续向大桥走去。
大桥上有许多行人,当我走上大桥的时候,突然感觉鞋子里有砂子硌脚。我便靠在桥栏杆上,脱下一只鞋子,将鞋子里的砂子倒出来。我的一只手上挂着手包,只能用另一只手处理鞋子,挂包的右手垂在身体的侧边。
我刚把鞋子里的砂子倒掉,身体右侧突然传来一股巨大的拉力,将我挂包的右手向后面拽去,我的身体立刻倾斜了,手上的鞋子也掉了。紧接着连续传来两股巨大的拉拽力,“叭”地一声,手包被拉断了,离开了我的手腕。
我迅速转过身,一位二十几岁的小伙子拿着我的包正往江南跑,已经离开我大约七八米远。就在这一瞬间,我的身上似乎涌出了一股巨大的能量。我大喊一声:“站住!”声音大得让所有的行人都惊住了,那个抢包的人身体也停滞了一下。
我右脚向地面一点,身体腾空而起,两三步就窜到那个青年人的身后。我迅速伸出右手将那个人的裤带抓住,往怀里使劲一带,左手抓住他的后脖子,两手一较力,“嘿!”地一声把他举了起来,用力向地面摔去。谁知,我右手抓得太紧,手指无法及时从他的裤腰带里抽出来,人没有扔出去,却把我给带倒了。“呯”地一声,那个青年人被我摔倒在桥面上,我也被带倒砸在他身上,一阵巨痛从我的膝盖处传来,我受伤了。
我压在青年人的身上,顺势抬头,发现手包就在我前面几米远的地方。我立刻起身单腿跳到包前,一把将包抓在手里。我抓住手包之后,想回身去抓那个抢包的。就在这功夫,那个小伙子爬起来跑出去十几米远,站在路边上看着我。
我气极了,大声骂道:“小兔崽子,你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还抢到我头上了。”
那个小伙子歪着头,说:“老东西,你还真有两下子。”
我的膝盖疼痛难忍,抓他肯定力不从心。我掏出手机,拨打110。抢包的小伙子见我打电话,转身就跑。当110警车来到的时候,他已经跑得不见了踪影。
周围立刻围上来很多人,大家议论纷纷。有个人问道:“老同志,你是干什么的?怎么这么厉害?”
我摇摇头,说:“厉害什么?刚才是一股急劲,要是真打,肯定打不过他。这不,腿都伤了,不服老不行啊。”
摔警车上下来两名警察,他们用车把我送回了家。这起案件过去了十几年,至今也未破获,抢包人是否与我调查的案件有关我不好说,但我当时产生的那种感觉,确实提示了我。如果我不是把包挂在手腕上,这些调查材料必然会全部损失。一周后,我向JA市有关部门寄送了我的调查报告,反映了水泥厂的关问题,并将证据一并提供。
几个月后,JA水泥厂的那位领导下野了。他和年轻的妻子到通化找我。一见面,他就说:“老陈,你把我害惨了。”
我对他说:“兄弟,想当年,我们一起吃苦,靠大家的双手建设起来的这座工厂,是全体创业工人们的衣食基础。如今,工人们成了奴隶,你成了财主,还要让批判你的工人下岗无以生存,你拍拍良心看看那些工友的生活状况吧,他们才惨呢。”
我的老工友夫妻俩无法做出任何解释,他们在我这里没有得到想要的答复,只好无趣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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