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签:
杂谈 |
选自《乐意》
银行是个很奇怪的地方。挺大一地方,窗口也不少,可就不给你开全了。对于这种司空见惯的事我都习惯了,取钱一般我会打出一上午干耗的时间,并带本厚小说,权当去图书馆了。
前几天冯冬笋要买房,得把钱都倒在一个户头上,所以就算憷头也得奔银行,他那破双肩背包里塞了17万现金,早晨九点十分进了银行,他点了点拿号机,居然已经排到22号了。他顺手又拿了几个号塞在口袋里,回家擦玻璃去了。
等他一个小时后再进银行,椅子里坐满了人,可叫号机才喊到3号,再看柜台,八个窗口就开了俩。冯冬笋一下就急了,照这速度他扛着一麻袋钱得在银行蹲到晚上。银行是趁钱的地方,压根看不上你那点钱,甭指着你存个十来万就给你开绿色通道。冯冬笋抱着钱找了个穿西服的人,那人胸口上的小牌上写着大堂经理。
老冯很直接地问:“为嘛八个窗口就开俩,那么多人等着呢,能再多开一个吗?” 西装男礼貌地说不能,因为有两个是公积金窗口,有几个是对公窗口,别看柜台有八个,办理普通储户业务的只能是两个,多开的事他做不了主。
冯冬笋班也上不了,钱也没地方放,跟个盲流似的守着一堆钱倚墙站着,大厅里那么多人喘气,加上着急,汗哗哗地往下淌。瞅他那神态根本不像要存钱的,倒貌似要劫银行。
冯冬笋中途又找了一趟西装男,强烈要求加开窗口,回复依然是不行。老冯问:“我这22号什么时候能排到?”西装男说:“保证您下午一点以前能办上行吗?”这一句话又把他支出去好几个小时。而此时,老冯的手机开始接二连三地响起来,单位催他上班呢。
因为抱着钱,老冯哪儿也不能去,只能戳在保安旁边。他这人没什么爱好,你说要是揣着个MP3或者能上网的手机也可以解解闷,可他就瞪着俩眼珠子死盯着那些坐在柜台里无所事事的服务员。
终于叫22号了。冯冬笋把大书包往柜台上一扔,从里面掏出捆好的1万块钱,打里面抽出一张递进去:“我存1块,找我99。”银行里的人拿眼斜他,要写纸上就俩字“有病”,可就在这时候,冯冬笋又重复了一遍他的要求。里面的闺女没办法,照着做了。很快,老冯又从找零的99块钱里拿出一张1块钱扔进去,很客气地说:“麻烦你,我再存1块。你看了吗,我这包里一共有17万,都给我1块一张存。都存完,我再1块1块取。”
坐银行里面的闺女虽然面无表情,但也知道遇见找茬的了,赶紧去叫西装男。就在这时候,系统呼叫23号,冯冬笋迅速打口袋里抓出那个号,拿了一块钱顺手扔进隔壁柜台,然后很有气魄地把口袋里的号都掏出来,往大理石台面上一拍。
西装男跑着就来了。央求冯冬笋不要这样,他的行为会造成群众意见。冯冬笋憋那么半天可有说话机会了,“你们那么多窗口就开俩,群众没意见?我1块1块地存犯法吗?要犯法你马上报警,我还不走了。我就一个条件,你再多开一个窗口,让后面的人赶紧办。”椅子里的群众纷纷站起来,还有鼓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