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先后四次去香港,但对第一次印象最深。
1999年1月,我终于完成了在肯尼亚书面合同一年实际为期一年半的工作,踏上了回国的航班。
因为赴肯前曾在香港机场逗留几个小时,但未能出去看看,这回则特意在香港逗留了几日,然后转飞上海,再由沪宁高速回宁,一天之内,度过四季,直到回到南京后,极速干燥发皱的脸竟然脱了层皮。
幸而同行的有中方公司一小伙,故而得以在香港这个陌生城市周游而没费太多周折。
也幸而有当时的亲戚帮忙,预先在油麻地一家酒店预订了两间物美价廉的房间,我们一落地后,便有歇脚的地儿。我们随后便上街,到处寻找梦寐以求的青菜面,以慰相思良久的中国胃。起初俺们惊诧于港人竟然用剪刀剪开卤猪肠,手脚麻利地把寸断的小吃放入泡沫盒子里并插好牙签,买了半盒边吃边逛;在逛了大半条街后,终于在一家弥漫着诱人雾气的面店,找到了座位。但点了“青菜面”后,上来的却是只漂着两根油麦菜的港式面,俺那因坐了十几个小时飞机而长了一堆泡的嘴巴,也只好将就吃下了这碗离南京“小煮面”相差十万八千里的面了。记得当时那碗面需要花港币24元,相比而言南京那分量多得多才只要2、3元的面实在是贵,但一套观奇洋装,才1000元,且可以付人民币,着实令俺们感叹震惊不小,只觉得自己已经完完全全的out了。

记得我们马不停蹄地去了星光大道,还在香港太空馆门口留了影,可惜很多照片都没到手。小伙子答应回头洗出来给我的,结果后来失去了联系,照片也就没了下落。只有俺自己的相机里照的那几张,成了当时的珍贵影像。

当时俺的小姑丈夫“阿孔”,是非常热情诚恳的一个人,下班后还没吃饭,就从青衣赶来陪我逛街。在女人街买了不少东西,当俺正为女儿多高而犯愁时,他还给我比划“有这么高了”,还建议“不过小孩子长得快,买大点可以穿啊”。
他还为我代付了旅馆费,让俺非常不过意。说好送他非洲咖啡豆的,可惜忙乱中拿出的竟然是非洲茶(因为包装都一样)。首次坐地铁,俺比较新鲜,除了在香港地铁拍照留影外,还买了张地铁票作纪念,直到今日,那张票还在我的箱里。
时过境迁,两年前听女儿说,阿孔得了病,竟然已经去了,算来他应该才只有61岁。想来令人伤感:因在俺印象中,阿孔是个健康开朗的人,每年都要抽掉一部分血,说这样才能促进血液再生,不抽反而会觉得难受。虽然他比我大一轮,却口口声声用港普叫我“嫂嫂”,对我非常尊重。记得小姑初和他确定关系后,前任婆婆去过香港一回,很不满意,说香港简直是“臭鱼村”,躺在床上寻死觅活三天;后来不知何故想通又接纳了他,却把我们的婚礼当成了隆重介绍他俩的推介会;婚后小姑身体一直不好,年轻的老太便去伺候,也不知后来病好了没有;可惜阿孔一生未能留下子嗣!
俺再一次感悟到:家庭若不幸福,则人不会长寿。无论这原因来自老人,还是夫妻双方,抑或是晚辈子女。

在外婆家桥头
给孩子买的这件衣服,回来一穿,确实大了点,可女儿却很喜欢胸前的米老鼠,常常很骄傲地告诉别人,衣服是“我妈妈在香港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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