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女儿要在同学家做作业,还分两个同学家,上午是这个,下午是那家,忙得我是接来送去,不亦乐乎。
这两家都是信奉伊斯兰教的,这里俗称“阿”人,就是女人们都戴头巾穿长袍的那种。
我一般只负责把孩子送到人家家门口,然后再开车回家,然后女儿打电话,我再去接。
先到一家,发现这家的房子可真够大的,看房子规模间数就不会少。虽然车道还没铺沥青,满路的石子泥沙,旁边邻居的屋子还在基建,还处在搭木房子的阶段,但是能看出这个街区,大概都是这种比较大的屋子。在加拿大的啊人往往一家都有N多的孩子,每人光是领取牛奶金,就够一家老小舒服地过日子了,这个俺早有耳闻。
第二个同学家,那房子就更加气派,不光房子大,还高,站在门前,望着拾阶而上的台阶,恍若皇宫城堡。
昨天,女儿打电话来,原来是要我送相机数据线、备用电池去,还希望我能在那呆会儿,帮个忙。说同学家看起来很有钱,可这些相机什么的,一样没有,都得女儿自己带去。我赶紧拿上东西,驱车又奔那巨大城堡般的房子而去,怕女儿那小数码机不行,还背上了俺的单反。
按门铃,是头戴头巾的女孩开的门。女儿和她说明情况,问能否让我妈妈进来坐会儿等?不然就一个小时,还要回家跑来跑去的。女孩挺礼貌,说当然可以。于是俺得以一睹这家人家的内部景观。
一进门,就是铺着红地毯的楼梯,通往楼上卧室,左边是宽敞的客厅,后面是餐厅厨房,还能听到后面传来的杯盘叮当和说话的声音;右边则是书房,一个深色大书桌,周围一圈书橱和顺墙一溜儿的弧形桌子,估计家里几个孩子同时在这里学习,都不成问题了。书橱里摆放着几本银灰色厚部头,也许是《古兰经》?
看女儿同学的电脑是Sony的。听孩子说过,因为这些阿人家里人多,所以每个人懒得出房门叫人,而是在自己屋里打手机,和其他屋里的家庭成员讲话!真真是闻所未闻啊。据说这些阿拉伯人亲戚朋友众多,三天两头家里就会有亲属来访,所以家庭活动挺多的,女儿和同学约时间做作业,也是老敲不定个准点儿,一会说家里来人,一会儿又得照顾弟妹什么的。他们的生活习惯作息时间也和我们完全不同,比如午餐,他们都要到下午3点;晚餐,人家则要到8、9点才吃。
话说回来。俺在书房呆坐着看两孩子商量作业的事,突然女主人来到俺身边,和俺寒暄。看她的模样,还是挺显年轻的,也很优雅,不像一般街上看到的那些窝囊拖沓的臃肿妇人。
看我们在书房聊天,怕影响到孩子们,于是女主人请我来到客厅落座。客厅布置得富丽堂皇,波斯地毯、花色窗帘、米色沙发、枣红色靠垫,和楼梯上的紫红地毯挺搭的。墙上桌上摆着家人的艺术相片。据女主人介绍,她有7个孩子,是从利比亚来的。利比亚!俺的神经立刻兴奋了,便询问起利比亚的情况来。
女主人是十年前来加拿大的,除了自己夫妻两人和几个孩子,其他家庭成员都还留在利比亚。7个孩子中,有两个在埃及学医(说是加拿大读医科太难太难了),其他的就留在这里上中学小学。
她说现在经常哭,一想到利比亚这么乱,就非常担心家人。她说以前利比亚不许酗酒,没有枪支,夜里走路不用担心安全问题,可现在到处是酗酒的、吸毒的、乱打枪杀人的,晚上7点以后根本不敢出门了,天天有死人的事发生。说卡扎菲不好嘛,可现在的人干得比卡扎菲差多了。她还说,杀死卡扎菲的,是那些空降的法国人、意大利人等,杀死了好多人,都是无辜平民百姓。
“都是石油,”她说,“都是为了石油。”“伊拉克也是这样的,他们把石油都弄走了。”“叙利亚就没有什么石油,而且跟以色列关系好,所以现在还算安全。”她还跟我说,那个我夸奖说漂亮的窗帘布,就是从利比亚买来的,“也许也是made
in China呢”,她笑着对我说。
当她得知我只有一个孩子时,说她的邻居就是个中国人,可他们家就有4个孩子,两个男孩两个女孩。我告诉她,那可能是后来来加拿大生的?也可能他们本就是香蕉人二代?也有可能是台湾香港的?反正在外国人眼里,都是“中国人”,就好象在华人眼里,他们也都是“西人”一样。
我告诉她,我们大陆的政策是只能生一个,为了减少国家人口,当年我们都很自觉自愿的。但是现在政策也放宽了,也有人可以生第二个。不过呢,中国很多人是丁克家庭,连一个都不想生呢,还有失去孩子的失独家庭(太惨)。说实在的,就一个孩,生活压力也是蛮大的了。她说,“所以,你就来到了加拿大了?”呵呵,是的,其实还有很多其他的原因,我没法跟她说清楚。但是,人家都能理解:如果你的国家搞得那么好,怎么会有那么多人想着出来呢?富人想出来,那穷人不也在想方设法的要出来吗?虽然很多人出来后才发现,外国也并不都是天堂。但总比生活在毫无希望、尔虞我诈、贪腐无度、毫无道德底线的地方强吧?
回想起才来加拿大时,我那个伊拉克邻居来。当时她来到加拿大已经近20年了,可只有孤身一人(好像丈夫没了,要么死了要么离了,她没提),因手受了伤,原先工作的工厂又搬走不知去向了,结果工作没了不说,好像连保险啊什么的都得找原先的工厂,搞得她也不知怎么办才好。她后来和姐妹三人相依为命合住一个镇屋town
house,只有每周末去教堂一次,才是有点生趣的时候。08年,米军攻打伊拉克已经是第5个年头了。她说伊拉克已经彻底乱了,好多人想出来,特别是青壮年男子,都得交一笔不菲的费用才行,好像是十万美金吧。就为了生存活命。
还有我见过的两个前苏联女子,一个是和我同英语Linc班的同学,已经大肚子了,老公在对面米国上班,自己就来学点英语,有一次我还在回家的路上碰到过她,可她看起来不怎么喜欢谈过去的事。记得全班同学在老师的召集下,还每人为她的宝宝捐了款,好让她给宝宝买点东西准备准备。
另一个则是在女儿同学家碰见的,正好这个俄罗斯妈妈也带着孩子来玩。期间我问起她来,她幽幽的回答“你看我现在的样子,不会相信吧?我在俄罗斯的时候,是体操教练呢。现在,唉,能找到一份工作就不错了,所以,现在胖得这样......”
从这个利比亚家庭,想到伊拉克、想到解体后的前苏联各国、再想到祖国,不禁感慨万千。
“民主、自由、体制、普世”,有多少罪恶,假汝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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