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我还在新疆时,最美好的记忆之一就是去“够”沙枣。
也不知为什么叫“够”而不是摘或者别的词,反正我就跟着周围孩子们这么叫,不知道是不是河南人都这么说啊?因为新疆有很多知青,来自五湖四海,也有不少“盲流”从内地来到新疆,最多的好像就是河南人,所以,我也和一起玩的小孩学会了说一口的河南话。其实大家也都会说普通话,但是好像一说起来,拿腔拿调的,小伙伴们都会哄堂大笑,似乎普通话只有老师喊起来念课文时,或者收音机、广播里、上台演出才说的“官话”一样。扯远了,还是说沙枣吧。
每年春天,沙枣花开,满空气里都是好闻的香味,有点像桂花的香味哦,这是后来我到了南京后,闻到桂花香后,再听网友一说,才有这番感觉的。
一到秋天,其实应该是夏末,也就是放暑假的时候,好像就可以去“够”沙枣了。
记得最早去“够”沙枣,还是我们家住在石河子农八师146团部时。好像俺听到一起玩的几个男孩子说,他们要去“够”沙枣了,还说要背上书包,可以装好多好多,一下子勾起了俺的强烈好奇心,于是大喊着也要去,还百般讨好人家,表白说俺会爬树,不怕走路远云云,就怕人家嫌累赘,不带我去呢。
好像那几个男生说,那附近的沙枣树怕是早被人摘光了,要想摘到好沙枣,得跑远点,得去没人去的地方。他们知道一个地方,沙枣树长得特别好,那沙枣黑油油的,别提有多甜了!(沙枣有大的和小的两种,大的有点像红枣,小的则是小指甲盖般大小,呈灰黑色)就是,就是那个地方靠近一片坟堆......


俺听的心里一阵发凉,头皮一阵阵发麻,但还是强作镇静,“你们不怕我也不怕!”就这样,约好了去够沙枣的日子。
已经记不太清楚了,反正我们背着腾空了的黄书包,走了很远很远。直到我又渴又累又热,都快打退堂鼓了,结果几个男孩指着不远处,大喊,“到了到了!”
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一片茂盛的沙枣树!俺忌讳的是,那树林后面隐约隆起的一个个坟包......不过,对沙枣的的馋涎压过了那心头的丝丝恐惧,俺跟着“大部队”,也欢呼雀跃着奔向了沙枣树,尽情地采摘~沙枣果儿密密麻麻挂在枝上,俺一手抓着沙枣树枝,一手连叶带果的撸下沙枣,再摘下果子,吹去碎叶,把沙枣小心放进书包。看看其他人,都在一把把往嘴里送呢,想想也是,俺也撸了两把送进嘴里,一边嚼着满嘴的沙枣,忙着往外吐着核儿,眼睛一边继续搜寻着沙枣果......
这沙枣是野果,确实不能和细腻的水果相比啊,吃进嘴里,沙枣皮上的灰白色粗颗粒,涩满了嘴巴,幸好里面那黑色的果肉,甘甜甘甜的,不过,一颗黄豆大小的小沙枣,再加上一半是核儿,再一小半是皮,甜甜的果肉所剩无几了。
遇到大沙枣树呢,果肉就多多了,但是那也得等大沙枣熟透呈棕红色时,那沙枣才吃起来甘甜,一般都是青涩的,所以俺并不太喜欢,所以,在俺的印象里,一般都是奔着那黑黑的小沙枣去的。
回想当时,一帮小孩放学后就跑去那么远,还是在离坟包不远的地方摘沙枣,那离居住区该有多远啊?可大家都很放心,因为社会治安相当的好,根本不用担心小孩被拐卖被失踪这些事发生。
突然想起一件事,那还是我小学5年级时,好像那时妇女特流行钩花边啊钩台布啊什么的,搞得我们这帮小学女生也都个个手执钩针,下课就忙活着钩花边,一个个向太阳花似的,再把这一个个“太阳花”连在一起,拼成茶几、缝纫机盖布啥的。
好像我们几个同学一边在校园树荫下钩花,一边闲聊,见一个女孩子走过去后,几个高年级女生就小声议论开了,“那个某某,听说被什么人糟蹋了。唉~好好的女孩子,将来怎么办啊?好像要转学了......”
俺太小,还根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但是隐约能感到这个女孩是再也不能和以前一样了,从其他人的几分怜惜几分好奇几分憎恶的表情来看,这事发生的频率很低,要不也不会这么神秘兮兮的了。
又扯远了,还是说俺的沙枣。
其实,沙枣树上是有刺的,有的能到3-4厘米那么长呢。没有沙枣吃的时候,俺们就拔下那沙枣刺来玩,把它当作针筒,把自己想象成医生。给自己刺一下,还挺疼的,当然就找不着别人来当“病人”了,于是俺想到了俺家鸡圈里的那群鸡,于是,某只倒霉的母鸡被俺逮着了,就成了俺的“病人”。当然,公鸡俺是不敢惹的,因为一旦发怒,那公鸡是会啄人滴~
当沙枣刺接触到鸡的大腿根部时,顿时响起凄厉的“咯咯咯咯”声,完全不像平时下完蛋后的温柔“咯咯”声,母鸡极速扑棱着翅膀,奋力挣脱俺的“魔掌”,逃命而去......
不知俺这实验有没有影响到俺家鸡的鸡蛋生产量,反正因为母鸡惨叫声太瘆人,俺丝毫没感觉到当“医生”的快感,很快,俺就放弃了给鸡打针的“实验”
。
算起来,那时是70年代,如果俺没上学时呢,就该是71年之前的事,要是小学呢,也在75年前了。

大沙枣

沙枣花
(图片来源于网络,感谢原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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