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只要打着青春的旗号，多多少少能找到一代人的共鸣。单单是《还珠格格》、《灌篮高手》的音乐在适当的时候响起，同是80后的我们，心中就不自觉地雀跃起来，找到的是青春的支点，找到的是释放的激情。

你要说张一白把故事拍得太残酷了，把方茴编排得太弱智了，和男朋友分手就乱搞还怀孕打胎，我们的青春可不是这样的灰色，其实未必吧，可能，你的记忆里没有这样的灰色故事，不代表你的身边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方茴可不是一个没有故事的女同学？

九夜茴的小说，是旁观者张楠的视角叙说，他在不同的时间里遇上了澳洲的方茴、北京的陈寻，听完整了两个人的故事，最后将两人牵线在一起。语气挺诙谐，极力还原的是80后的高中、大学青春故事，中间穿插了大量有年代烙印的东西，以至于方茴和陈寻的个人遭遇在不断的剧情推进中，弱化了悲剧的气氛，只是个人成长的痕迹而已。

小说的人物是2001年高考入学，我是2000年高考，差不多的年纪经历同样的历史大事件，总是能够产生共鸣。1999年12月31日的那个晚上，方茴和陈寻在一起，那柔和的眼，那甜蜜的情。我记得那是一个周五，小城市里很寂静，放学的我也思考着传说中的千年虫到底是条什么样的虫，迈入2000年的新世纪据说第一道光是从浙江温岭升起，这些语句都记在那年的日记里，除了没有一个陈寻，我想大家的故事都差不多，电影《同桌的你》里面也有类似的细节。这是一个时代跨越时的焦虑和茫然感，然后是多年后回首时的哑然一笑。

2001年911、申奥成功，2002年的世界杯，与我们并不是遥远的故事，作为热血沸腾的大学生，有点政治立场似乎也是需要的，有点全民狂欢式的运动也是需要的。陈寻、方茴、乔燃、赵烨、林嘉茉在2002年世界杯的中国巴西之战中摊牌散伙。我们的青春呢，我的记忆呢，在芜湖凤凰美食街的大屏下，在我积攒的厚厚一叠的《足球俱乐部》、《足球周刊》里面，在我床头的贝克汉姆、巴乔海报里……

与我们切实相关的是2003年非典，电影《同桌的你》里面刻意渲染的细节，也是小说《原来你还在这里》里的程铮和苏韵锦真情流露的时刻，小说《匆匆那年》里陈寻陪方茴打胎的医院就是一个重灾区，陈寻后来有点后怕却又有点释然：爱情和青春在死亡面前是如此的脆弱，不堪一击。他甚至想过会不会和方茴一起死在这场灾难里，在一个地方火化，在一个地方掩埋。奇怪的是，想到这里他就不那么害怕了，好像有这么一个人陪着，死也就是死了。我们当时也封校了，我记得我和J爬过围墙，是给全寝室被困的姐妹们去东郊路租VCD，后来听说隔壁寝室女同学的男友如何翻墙递吃的，感动得一塌糊涂，原来那么帅的男朋友还有这样视死如归的行为，虽然后来听说他们并没有真正走到一起，但那一时的感动却是真切存在的。我们的讨论的并不是真正的生死，而是在生死的一刹那，那个陪在你身边的人。

赵薇的《致青春》里本也该是这个年代的故事，可硬生生地被赵导提前了10年，所以郑微唱的是《红日》，而不是原小说里想唱的《爱之初体验》、《爱的代价》。陈寻在KTV里深情演绎的《信仰》，才是张信哲留给我们这一代的爱情誓言。陈寻回答的那句“因为爱所以爱”，也是当年谢霆锋对王菲的喊话，出道17年的谢霆锋在34岁这年又寻回了王菲，我们的爱呢，收藏在哪个角落？

我们在别人的故事里寻找自己的影子，我们在大历史寻找到自己的钉子。影视剧里关于青春的初恋故事，很少能走下去的，仿佛每段校园恋情都牵扯着无限的伤感甚至是悲剧，而真实的生活则平淡许多，要知道，我们寝室有5对是大学（中学）同学走进的婚姻，像每一对相亲、“拉郎配”的夫妻一样，都在平凡地过日子，幸福和撕扯共存。

电影的最后，大红色裙子里方茴那张动人的脸，站在巴黎的大桥边，我想，她若是站在教堂中披着洁白的婚纱，倒是有点升华的意境。好吧，是我单方面地把方茴升华成沈佳宜了，嫁得另外的郎君，在婚礼上和自己的初恋告别，这样的仪式，才是一个圆满的句号。所以九把刀比张一白高明了许多，相濡以沫折腾到死，不若相忘于江湖怀念到哭。

文/樊立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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