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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渭故居:须知书户孕江山

(2016-12-25 16:05:54)
分类: 名人故居
徐渭故居:须知书户孕江山
 2011-8-26   西安晚报
解维汉

       在绍兴城里一条窄窄的前观巷大乘弄里穿行,脚下踏着青石板路,两边墙高近乎一丈,少顷就寻到了门牌10号的青藤书屋,这是明代大书画家徐渭的故居,也是我国美术史上“青藤画派”的发源地。

       几竿疏竹的缝隙中透出黑瓦白墙,一道鹅卵石弯径通向淡雅的月洞门。青藤书屋连同庭园不足两亩,但布置精巧,错落有致。进入平屋就是前室,光线很暗,桌案上有文房四宝,正壁悬挂着徐渭画像、“青藤书屋”匾额,两边有对联:“几间东倒西歪屋,一个南腔北调人”。南窗上方悬有徐渭亲书的“一尘不到”横匾,左壁有《徐山人五十小像》。抱柱上有徐渭题的一幅警联:“读不如行使废读将何以行,蹶方长知然屡蹶讵云能知”,含义深远,字体遒劲中见奇幻。还有一联:“未必玄关别名教,须知书户孕江山。”“玄关”此指居室之外门。“名教”指以正名定分为主的封建礼教。较长的一副楹联是:“数椽风雨,几劫沧桑,想月中跨鹤来归,诗魂尚下陈蕃榻;半架青藤,一池乳液,看石上飞鸿留印,名迹应光越绝书。”上联述史写徐渭的坎坷命运和名士风度,下联描境肯定徐渭的艺术地位。“陈蕃榻”是说东汉豫章太守陈蕃,不接待宾客,唯敬高士徐稺,为他专设一榻,来时放下,走后升起。《越绝书》为东汉袁康著,二十五卷,记吴越二国史地及伍子胥、子贡、范蠡、文种等人的活动,此处代指绍兴光辉历史。后室为徐渭先生文物陈列室,展出了《牡丹礁石图》《雪蕉图》《墨牡丹》,还有《徐文长全集》《徐文长佚稿》,戏曲论著《南词叙录》、杂剧《四声猿》等。书屋南面是“天池”,池虽小而泉不竭不溢,西南角有一枝青藤,书屋名为青藤与此有关。池中有石柱,上书“砥柱中流”四字,为徐渭亲书。院中假山上徐渭亲书的“自在岩”像是把自己狂狷不羁的人生哲学铭刻在石崖上。

        徐渭(1521~1593),字文长,号天池、天池山人、青藤道人等,一生艺术成就非常巨大,书法、绘画、诗文、戏曲,无不精通。后称他为中国写意画派的创始人。其诗文,“得李贺之奇,苏轼之辩,不落窠臼”,坚持反映现实,对改革明末文风起过积极作用。其书法,史称“狂迹”、“笔中用墨,墨中用笔,墨以笔为筋骨,笔以墨为精英”,行草纵横跌宕,力透纸背,点如坠石。其绘画,注重写意,反对摹古,所作泼墨画,用笔放纵,潇洒淋漓,形神兼备,风骨独具,从其画中可看到一位冷眼观世界而略带幽默的世外高人形象。

       徐渭机智过人的逸闻趣事在民间广泛流传。他曾给一家点心店题过一块招牌,生意特别兴隆。一位顾客指出点心店的“心”字少写中间一点,店主人恳请徐文长补上。字改正了,生意渐渐清淡。徐文长泄露天机:“心”字少一点,过路客好奇,心中空了,肚子也空了,自然进店吃点心了。补齐的心字人人认得,毫无新奇之处,路人不会有饥饿感,自然不屑一顾了。由此例亦可看出他生活中处处别出心裁。

        “半生落魄已成翁,独立书斋啸晚风。笔底明珠无处卖,闲抛闲掷野藤中。”这首诗是徐渭晚年窘境的自我写照。徐渭为人耿介,权贵富豪造访,拒绝接纳,或斧砸头骨,或锥刺双耳。他一生很不得意,“幼年丧父、中年丧妻、老年丧子”, 其著作一度被列为禁书,曾九次自杀,七次下狱,73岁时在贫病交加中死去。他靠卖画为生,但因识宝的人不多,卖画所得仅能果腹,死时惟有一副铺着稻草的床板。历史上的天才多是曲高和寡,不为世俗所容,但真金不会永远被埋没。400多年来,徐渭作为“旷世奇才”被许多文人墨客所仰慕。他死后没几年,官至吏部郎中的袁宏道有一次在陶望龄书楼,无意中从书架上看到一卷诗文,纸粗墨劣,字迹不清,在灯下翻读数首,不觉大为惊讶,边读边叹,以致把已经熟睡的书童家仆都吵醒了。后写《徐文长传》赞徐渭诗文“一扫近代荒秽之习”。郑板桥刻了一枚“青藤门下走狗”的图章,盖在自己的画上,以此来表达他对徐渭的尊敬和仰慕。齐白石对徐渭更是崇敬无比,生前曾言:“青藤,雪个,大滌子(石涛)之画,能纵横涂抹,余心极服之,恨不生三百年前,为青藤磨墨理纸。青藤不纳,余于门外饿而不去,亦快事也。”

       徐渭逝世50年后,明朝灭亡前一年,另一著名书画家陈洪绶寄寓青藤书屋。晚年他在绍兴卖画度日,拒绝为清朝权贵作画,宁肯贫困,不失节操。青藤书屋里的画家个个都是傲视权贵的硬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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