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午正夜,风渐凉。心已陌,月上窗。
文/属风的鱼
突然很想写点什么,为这个静谧的夜晚。若这是一扇木雕回纹的古轩窗,在临窗的位置有一红木画案,展开的四尺生宣泛着幽冷的光泽,我会蘸着月光,在窗栊的影子里写下这几行字,给你。
你看到了吗?这样的夜色?你是否正斜坐在这座城市的某处角落里,和我一样在不经意的一瞥中望见这旖旎的月光,脸上顿时溢满了孩子般的喜悦,然后浅声叹赞。
呀,好美的夜。那墨色的天空还带着隐约的谌蓝,似乎像洗褪了色的长裙,在氤氲的暮气里随风摇曳。低矮的风拂过脸颊,在穿过睫毛的瞬间凝固,它一定是看到了我眺望的眼睛,和夜晚一样的深邃,一样的寂寞。月光靠在我的唇角,吻落了一滴清泪,摔进无边的夜色里,百寻不见。
其实,我始终知道去哪里可以找到你。是那家咖啡屋吧。你曾经说过,如果有一天找不到你,就去找那家叫爱琴海的咖啡屋,你一定坐在靠窗最里的位置。
你说,喜欢那里的一切,一尘不染的白瓷墙面,精致的手绘古典油画,四处弥漫的蓝调音乐,加了柠檬的苏打水,甚至是那张印着雅典娜女神像的餐垫,都被你折腾了半天。然后,你蜷缩在蓝色的布艺沙发里,抱着那绵软的红色抱枕,表情慵懒地说,我到家了。
在这座城市,我们的爱情像是没有家的孩子,无论怎样的奔跑与停留,都始终找不到一扇属于自己的窗。巨大的霓虹,在彼此眼里投下巨大的阴影,我们怎么也看不清美好在哪里,以及幸福的轮廓。
十五已过,这月消瘦了许多,在远处的槐林上方停驻,面色苍白,表情怆然。怎么,连月也这般忧伤,莫不是捡到了那滴泪,染了一身思念的重疾?
开始相信,思念可以传染,要不然,我怎么就这样突然想起了你?城市的那端,宁静的爱琴海,最里面硕大的玻璃窗,暖色的灯光勾勒出你的模样。
你在看这月光吗?微昂着头,削瘦的下颌被映得雪白,乌黑的长发落在耳后,又从修长的颈间滑下来,匍在你的胸口聆听你的心跳。你静静地倚在沙发的一角,红色的抱枕放在膝上,上面还残留着你温暖的体温。你就这么看着,看着,甚至忘记了那怀苏打水的清澈。
你知道的,我从来不喝咖啡,所以你一直在喝加了柠檬的苏打水。你曾说,喜欢看我吸烟的样子,要我吐浓浓的烟圈给你,你伸出纤细的指尖,小心翼翼地穿过烟圈的中心,问,这是你送给我的戒指吗?
是啊,我已为你戒了烟,在无数次被烟呛得泪流满面,又无数次撕心裂肺地喘息后,我终于为思念选择了一片蓝天,纯净而又透明,能够让我在一次次的回忆中看清你的脸。
向夜,伸出手指,风绕过掌心,沿着那条长长的爱情线。有人告诉我,思念有多长,爱情就有多长。你看,这柔软的月光,一边洒在我的窗前,一边又牵着你的视线,它每一次颤动都是因为我钝重的呼吸,它每一次的摇摆都是因为我执着的心跳。
唉,我的窗前满是月色琳琅,甚至找不到任何地方摆放画案,用来书写我的彷徨。可不可以,在你的眼角旁,为我留下一个位置,盛放我的目光?
2009年7月20日于兰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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