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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更衣室开始告别
黄昏的开普敦绿点足球场,弥散着葬礼的悲伤气氛。人们顾不上为德国队的远行祝福,而忙于向阿根廷的远去告别。阿根廷,一个富有诗意与艺术的名字,被四弹洞穿,在《阿根廷别为我哭泣》中随风而逝。即使是勒夫,脸上也没有一丝胜利的微笑,悲悯地看着马拉多纳粗壮而苍老的背影。惺惺相惜,这时候谁活下来都是一种侥幸。
马拉多纳在走进球场前,章鱼“保罗”刚爬进德国的玻璃箱。这个消息对阿根廷队不利,但他明确告诉大家,上帝希望阿根廷赢。所有的人,包括德国人和巴西人,这次都对准确的“保罗”将信将疑,至少德国队不会像它爬进箱子那样,轻而易举地制服阿根廷队。比赛开始,“军转民”的德国战车长驱直入、多点进攻,马拉多纳一群具有艺术气质的精英,仿佛成了一个追风少年的玩具,一碰即倒。马拉多纳没有看到上帝,只是找到了女婿阿奎罗。他几乎忘记把这位16号前锋派上场,而是抱着离自己最近的亲人的背,掩面而泣。虽然他的头发与胡须很好看地浑然一体,但做为一个教练,他还年轻,灾难袭来,一触即溃。比赛没有结束,他已先于队员放弃抵抗,唯一做到的,是强忍到更衣室才失声痛哭。
做为最伟大的球队,巴西的桑巴舞刚被荷兰的郁金香迷乱,潘帕斯之鹰就被帝国的炮火击落。加上早先离去的法国队、意大利队、英国队、葡萄牙队,南非面朝大海的美丽球场,成了见不到春暖花开的残酷坟场。各路大军灰飞烟灭,进攻的令旗成了招魂的灵幡。卡卡、梅西、C罗和鲁尼,四大英雄气短末路,除了C罗有一粒无关紧要的进球,他们无一斩获,明星尚未耀眼,就成了一抹流星。太多的情节与梦想,都在一个下午或晚上,用一场球赛的时间,开始老去,就像马拉多纳下巴上胡须的白,逐渐散开。
开普敦的夜晚,如期来临,清新的风吹来海洋的气息。马拉多纳不像邓加,单手一挥,似乎青丝剪断;他不像里皮,双手一摊,似乎重负顿释。他是严重入戏的马拉多纳,找不到地方卸浓墨重彩,就在更衣室,让泪水洗尽铅华。他的背后,万家灯火,一身红装的默克尔和无数的球迷,包括阿根廷永远的冤家巴西,都在为德国的壮行举行盛宴——不要怪世界太无情,你不站在最高处,就无权要求人们对你瞻仰。在晶莹的泪光中,1986年扑面而来。这时候,马拉多纳举起著名的“上帝之手”,对助手曼库索说,我心生退意。
都说无处告别,那就从开普敦绿点足球场的更衣室挥手。再见,阿根廷;再见,马拉多纳。2010年是欧洲杯,2014年是美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