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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语〉言论评析》之《君与臣》(共3章)(2018年5月24日)

(2018-05-24 15:31:33)
标签:

历史

文化

君臣

分类: 《论语》言论评析

 

西周初年,周朝统治者为了加强对全国各地的控制,采取大规模封邦建国的做法,“立七十一国,姬姓独居五十三人”[]。这些分封诸侯统称为“国君”或“君”,他们一方面承担着开疆拓土、藩卫周室的重任,另一方面还要推行周礼、治国安民。根据史书记载,孔子一生游说大小诸侯国君有七十余人[],但是在《论语》中有明确记载的只有鲁定公、鲁哀公、齐景公、卫灵公、卫出公等不足十人。各国诸侯也按照氏族血缘关系委任公族大夫担任辅政国卿。周礼规定:大国三卿,皆受命于天子,如鲁国“三桓”之家;次国三卿,二卿受命于天子,一卿受命于国君,如齐桓公时期的国、高二氏和管仲(因为齐国是异姓诸侯,因此地位要比鲁国次一等);小国二卿,皆受命于国君[]。这些国卿统称为“命臣”或“臣”。孔子和这类人物多有交结,诸如《论语》中的季桓子、季康子、孟懿子、孟武伯、子服景伯、叔孙武伯、蘧伯玉、公明贾、晏平仲、叶公、太宰等人。其实,春秋时期许多诸侯国的政治生态是君弱臣强,因此以臣代君行使权力的情况比较普遍,比如鲁国执政国卿季康子总揽军政大权,其权势和资产比国君还要国君[]。国卿通常配有属臣若干人,《周礼》对属臣的具体职数和职责都有明确规定,这些人都是朝廷职官,承担国家公共管理职责。此外,国卿之家还有家臣或陪臣若干,这些人主要负责管理卿家事务。这类人物在《论语》中就更多了,诸如阳货、公山不狃、季子然、佛肸、陈司败等人。

周朝礼制对于规范君臣(上下)关系提出许多具体要求,然而到了春秋末年,礼制失序,权力下移,不仅“礼乐征伐自诸侯出”、“自大夫出”,甚至还出现“陪臣执国命”的局面[],因此如何贯彻礼制精神、正确处理君臣关系就成为社会普遍关注的焦点问题,孔子对此也发表了许多重要言论,相关内容已在《政(令)》《忠》《正名》等部分中分别做出评析,这里重点评析与规范君臣(上下)关系相关的内容。

 

 

《论语•八佾》:“定公问:‘君使臣,臣事君,如之何?’孔子对曰:‘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

 

本章是鲁定公和孔子之间的一次对话,内容是关于如何正确理解和妥善处理君臣关系的,这在当时应该是一个比较敏感的话题。根据内容推断,对话时间大约在鲁定公继位不久。

在春秋末年的几代鲁君中,鲁定公是比较用心治国的。当时孔子正值壮年,他设帐授徒,研习周礼,发表政见,针砭时弊,因而受到鲁定公的重用。由于志向相同,他们君臣二人经常就治国理政的相关问题进行讨论,诸如“一言而可以兴邦”、“一言而丧邦”等等[]。从相关言论来看,他们之间的对话是坦诚、认真的,因此本章言论基本反映了彼此的真实想法。

本章言论看似简单,其实寓意深刻,具有很强的针对性。长期以来,鲁国君臣关系一直比较微妙,历代鲁公虽然是一国之君,但是经历“三分公室”[]、“四分公室”[]之后,公室衰微,大权旁落,国家军政大权完全由“三桓”集团掌控。鲁昭公在位期间,君臣交恶,相互争斗,矛盾激化,最终演变成“斗鸡之变”[],鲁昭公被迫流亡在外八年,最终客死乾陵。鲁定公继位之后,以季氏为首的“三桓”集团依然专权擅政,为所欲为,君弱臣强的局面并未得到有效改变。面对如此凶险而复杂的君臣关系,鲁定公心有余悸,不知所措,只好求教于代表政坛新兴力量的孔子。由此可见,本章中的“君”和“臣”是有所指的,“君”是指鲁定公,“臣”则是指以季氏为首的“三桓”集团。“礼”与“忠”是春秋时期处理君臣关系的基本道德准则和行为规范,当年齐景公在位期间,国内陈氏集团采取大斗贷出、小斗收回等手段笼络人心,日益坐大,贤相晏婴就劝谏齐景公从整饬礼制入手,提出“君令(善)臣共(恭)”[11]的建议。

鲁定公认为,君臣关系是由君上臣下的地位决定的。由于君臣地位不同,各自的权力和义务也不同,“君使臣”是国君行使权力,“臣事君”则是臣属履行义务,因此“三桓”贵族理应尽忠尽责,服从君令。然而孔子则认为,君臣关系不是普通意义上的上下关系,国君和臣属共同承担着治理国家的重任,因此“使”与“事”都必须符合礼制规范,受到国家利益的制约和限制,这就是“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的真正含义。孔子用“礼”和“忠”来定义君臣关系,其实是在为鲁定公化解君臣危机出谋划策。他强调处理君臣关系的最高原则不是上下权位,而是传统礼制,因此想要彻底改变鲁国君弱臣强的被动局面,就必须大力整饬礼制秩序,国君要率先遵从礼制规范,对臣属以礼相待,约之以礼,这样臣属才会恪忠尽职,效力于上。总之一句话,纵有千难万难,只要回到礼制的正确轨道,所有问题都能够迎刃而解。后来鲁定公接受了孔子提出的建议,在“夹谷之会”和“堕三都”等重大事件中坚持礼制立场,果然取得不俗的政绩。

在处理君臣关系问题上,鲁定公仅仅从君臣权位不同的层面来进行思考,片面强调国君的地位和权威,思维显然过于简单、浅显,结论也毫无价值;孔子则将君臣关系问题上升到国家制度层面,强调礼制对于规范君臣关系的重要作用。两者境界确实不可同日而语!

 

 

《论语·八佾》:“子曰:‘居上不宽,为礼不敬,临丧不哀,吾何以观之哉?’”

 

本章言论不知具体所指,《皇疏》认为“此章讥当时失德之君”,这种说法是成立的,因为孔子之时诸侯国君大多不能修身立德,令人不耻。

“居上”是居于统治地位的诸侯国君,他们承担着治国理政的重大责任,因此周礼对他们提出了许多政治规范和道德要求。孔子秉持周礼精神,又重申了“宽”、“敬”、“哀”的要求。显然,孔子本章言论是有针对性的。

“宽”是宽政,与猛政相对。郑子产曾告诫继任者子大叔说:“唯有德者能以宽服民,其次莫如猛。”孔子对此评论道:“善哉,政宽则民慢,慢则纠之以猛。猛则民残,残则施之以宽。宽以济猛,猛以济宽,政是以和。”[12]可见宽政就是“道之以德,齐之以礼”的德政,这是为政的最高境界。当政者如果能实行宽政,就可以赢得民心,实现无为而治,所以孔子说:“宽则得众。”[13]

“敬”是严肃认真,这是躬行礼制的应有姿态。周大夫刘康公说:“君子勤礼,小人尽力,勤礼莫如致敬,尽力莫如敦笃。”[14]鲁大夫孟献子也说:“礼,身之干也。敬,身之基也。”[15]孔子认为,诸侯国君必须自觉遵从周朝礼制,而尊礼的核心就是态度严肃,做事认真,所以他说:“道千乘之国,敬事而信,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16]

“哀”是丧亲哀痛之情达到极致。居丧之礼规定,临丧必哀,这种情感必须是发自内心的,同时又要受到礼制节制,子游说:“丧致乎哀而止。”[17]由此可见,这里的“哀”是发乎心而止乎礼的,所以孔子说:“生,事之以礼;死,葬之以礼,祭之以礼。”[18]

上述三方面的要求并不局限于诸侯国君,也广泛适用于士大夫阶层。因为在君臣关系中,国君处于主导地位,相对而言,他们承担的责任更重,因此对他们的要求也就更高。

 

 

《论语·先进》:“季子然问:‘仲由、冉求可谓大臣乎?’子曰:‘吾以子为异之问,曾由与求之问。所谓大臣,以道事君,不可则止。今由与求也可谓具臣矣。’曰:‘然则从之者与?’子曰:‘弑父与君,亦不从也。’”

 

孔子关于为臣之道的言论有很多,总体要求是事君以礼,敬事而忠。本章他则从具体分析“大臣”和“具臣”使命担当的角度对为臣之道做出新的论述,值得关注。

季子然是鲁国季氏族人,孔门弟子子路、冉有受聘于季氏,因此与他有所交结。从他与孔子之间的对话内容来看,他对孔门似乎不太友善,孔子对他也不留情面。

对话的第一个内容是关于“大臣”和“具臣”二者的区别,这大概是时人评判为臣优劣的两个通行标准。子路、冉有当时在季氏担任家臣,但是有时又不得不随季康子参与国政,因此时人对他们的身份提出质疑,于是季子然就此向孔子请教。孔子首先对他的问题表示诧异,“吾以子为异之问,曾由与求之问”,这两句都是倒装句,前一句正常句式应该是“吾以子问异”,“子”是对季子然的尊称,“异”是其他人的意思,后一句的正常句式应该是“问由与求”。这两句的完整意思是,我以为你问的是别人呢,原来你问的是子路和冉有呀。接着,孔子对“大臣”的使命担当做出明确解说:“以道事君,不可则止。”“道”是指治理国家的正确方法(仁义之道)。孔子认为,真正的“大臣”就应该恪忠尽责,始终把国家和人民的利益放在首位,努力向当政者提出正确的为政意见和建议,而不应该轻易放弃原则,曲意附和,助纣为虐。如果居上位者不能听取正确的意见和建议,然后再考虑个人的去留问题。如果按照这样的标准来评判,子路、冉有只能算作“具臣”而已。所谓“具臣”,就是没有原则、专事逢迎的事务官,《集注》曰:“具臣,谓备臣数而已。”显然,孔子的回答话里有话,因为子路、冉有二人受聘于季氏,却不能对季康子的种种违礼行为加以劝谏和阻止:季康子违礼祭于泰山,孔子希望冉有能够加以阻止,可是冉有却回答说“不能”,孔子对他颇为失望[19];季康子打算推行“用田赋”改革,冉有又帮他四处游说,积极推进,“为之聚敛而附益之”,孔子竟然号召孔门弟子“鸣鼓而攻之”[20];季康子打算兴兵讨伐封内小国颛顼,派子路、冉有来试探孔子的口风,孔子明确表示反对,要求他们阻止季康子的错误决定,他们又推脱说:“夫子欲之,吾二臣者皆不欲也。”[21]总之,子路、冉有二人只是毫无原则地顺从、讨好季康子,根本没有尽到为人臣者的责任和义务,所以孔子对他们很不满意。

对话的第二个内容是为人臣者是否应该绝对服从居上位者。季子然虽然是向孔子请教问题,但是话语之中已经隐含了肯定的答案,而且他问话的与其带有一点挑战的意味。孔子对此毫不含糊,他斩钉截铁地回答道:“弑父与君,亦不从也。”在孔子看来,子路、冉有和季康子之间尽管是君上臣下关系(准君臣关系),在下位者理应服从居上位者,这是为臣之道的基本要求。但是调节君臣(上下)关系的最高规范是周朝礼制,如果居上位者违反礼制,为人臣者就完全可以拒绝服从。

孔子在本章中一改温文尔雅的为人风格,措辞激烈,态度严厉,因为他绝对不能容忍有人在大是大非问题上玩弄技巧,偷换概念,混淆是非,扰乱人心!就此而言,本章言论的价值和意义被低估了。

 

 



[] 《荀子·儒效》。

[] 《史记·儒林列传》:“世以混浊莫能用,是以仲尼干七十余君无所遇。”

[] 《礼记·王制》。

[] 《论语·先进》:“季氏富于周公。”

[] 《论语·季氏》。

[] 本章有关“忠”的内容已在《忠(敬)》中另作评析。

[] 《论语·子路》。

[] 《左传·襄公十一年》。

[] 《左传·昭公五年》。

[] 《左传·昭公二十五年》。

[11] 《左传·昭公二十六年》。

[12] 《左传·昭公二十年》。

[13] 《论语·尧曰》。

[14] 《左传·成公十三年》。

[15] 《左传·成公十三年》。

[16] 《论语·学而》。

[17] 《论语·子张》。

[18] 本章有关“孝”的内容已在《孝(悌)》中另作评析。

[19] 《论语·八佾》。

[20] 《论语·先进》。

[21] 《论语·季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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