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小说:暴母冯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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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威山,在东北茫茫林海中,因有猛虎呼啸出没而得名。又因史上有一外乡大力士酒后不听规劝独自虎山行,赤手空拳暴打老虎而闻名。
虎威山海拔不高700多米,面积不大40万平方米,是东北林海雪原中一处谈虎色变、景色宜人的地方。明知山有虎偏往虎山行的鲁莽行为如今越来越少了。
虎威山脚下的“假皮沟”村民鲍寅,28岁时与大学同学阿妮在工作的雄安城领了结婚证,回乡办婚酒。鲍寅娶上了媳妇,在这个十分落后的村子里已算是大龄了。他3岁时父亲上山砍树被一棵大树倒下
砸死,24岁的母亲冯荷没有改嫁,把他拉扯大,直到大学毕业找到工作。鲍寅除了在省城读大学4年期间离开母亲,几乎没有离开过母亲的视线,甚至母亲的床铺。
虽没有恋母情结,但却为母命是从。
鲍寅心理清楚,只要他回家,母亲就要他陪着睡。鲍寅念大学时也谈个对象,当把
“陪母睡觉”的事说出来,人家就离开。念大四那年,与同级不同专业的阿妮在图书馆相识、相知到相恋,不过,鲍寅没勇气讲“陪母睡觉”这件事。心想自己结婚了,也许母亲不会再有“陪母睡觉”这档子事了。
鲍寅想错了。
鲍寅回乡办婚宴。新婚之夜,母亲冯荷跟他们小两口睡在一张床上。
鲍寅家虽然穷,但放两张床的房子还是有的。鲍寅做好准备,但没有想到鲍寅一回家,母亲就是要他陪睡,不肯一个人睡。
回村的第二天,鲍寅在自己的婚房里添加了一张小床,让母亲睡在同一屋里。冯荷有时就是不睡小床,非要睡在儿子的婚床上
。
新婚妻子阿妮,3岁时,父母离异、跟随奶奶长大。相近的成长经历,让同在异乡上大学的两人走到了一起。但没有想到,
新婚丈夫是这么羸弱,第三天阿妮借口要去她的娘家“回门” ,想尽快逃离假皮沟村。这个习俗婆婆冯荷算是理解。
第四天,阿妮几乎拽着鲍寅上路的,在绿皮火车的卧铺里,乘着绿皮火车夜间在原始森林奔驰时,小两口子总算在摇摇晃晃中补偿了新婚之夜的快乐享受一次狭小空间中的云雨翻滚。阿妮对鲍寅说:“我们不是有点积蓄吗,我让奶奶借点,
在我们在雄安买套小点的房子自己过吧。”鲍寅同意了,买一套小的可怜的一居室房。冯荷知道后,非要来跟儿子住在一起不可。阿妮一想起回乡下的夜晚就不同意,鲍寅可怜兮兮地说,也许母亲过不惯城里生活,说不定住几天就回假皮沟老家。阿妮心又软了,只好又在双人床边上安上一张单人床。
冯荷来了之后就没有想到走,一到晚上,穿着睡衣有时睡在他们的双人床上……
在家里,小夫妻不能做夫妻该做的事,反而要花钱到酒店宾馆开房,干这事还只能在白天,晚上一定要回家与婆婆睡一屋。这一睡就是3年多。
结婚3年过去了,疼爱孙女的80岁的阿妮奶奶,一天问阿妮为何还不生宝宝?这触到阿妮的痛点。奶奶不顾年迈,车马劳顿也来雄安看看孙女这对小两口。奶奶好意劝鲍寅母亲冯荷,作为母亲应该理解儿子的欲望和需求,让他们先生个孩子吗。就是这句话,让这位暴虎冯河的母亲不高兴,与温柔善良体贴的奶奶“交火”。鲍寅这时不劝母亲反而责怪奶奶,这么大年纪,这么大老远从吕梁山区赶来,就是为了吵架。
这让媳妇阿妮很恼火,她丈夫鲍寅“交火”,而是劝奶奶不要说话了,收拾几件衣服领着奶奶出门。一是她陪奶奶早点到宾馆休息,二是她明天送走奶奶后就去民政离婚。
第二天,鲍寅接到阿妮电话,让他到民政局来一趟。鲍寅知道不是好事。鲍寅在民政局门口看到媳妇阿妮红肿的眼在走神。
两口子走进民政局的离婚登记处,阿妮先开口说话,讲出离婚的缘由。而鲍寅却说:“我只有这一个妈,她来城里与我们一起住,我不能让她出去,房子再小,只要有我的地方,就是能让母亲依靠的家。”阿妮一边流泪一边说:“我还没有妈呢,我就只有这一个奶奶。奶奶80多岁,为了我们买房子,把养老钱都拿出来了,没在我们的房子住过一天。”
鲍寅知道,这次是真的伤了阿妮的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