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主提示:在一些偏远的穷山村里,一些贫困的农民把上级发放的扶贫款、救灾款、救济金、甚至是小额信贷等拿来用作生产发展的本金,而是先买酒喝。在本洋,我驻村前的4月份,省妇联为了帮助乡亲们发展生产,下拨了10万元小额信贷,除7万被乡里挪用外,3万发到村,他们以为是不需要返还的救济款,于是村干部的家属和他们的亲戚朋友排队来领,真正想发展的村民反而贷不到这笔款。所以,我到一些贫困户家里时,时不时地都要提醒,《慰问金不是用来喝酒的》,要用在生产发展和孩子念书上。
驻村任职工作黑匣子(155)
2004年8月20日,星期五,阴雨,T27℃
晚上的雨太大了,从李x迟出来,村妇代会主任冬玲劝我今晚不要再到其他二女户家了,明天再说,我同意了,于是,她就回家了,我回到村部,还接待一位冒雨来找我的村民。
我一到村部门口,在手电光下,看到一位村民站在那里,他看到我走近村部就叫我“书记。”人家冒着这么大的雨找我,一定又是什么棘手的事情,我一边想,一边开门把人家迎到楼上。
我问:“您怎么知道是我?”
他说:“早听说你了,也见过你。白天没空,只有晚上有点空。”
我说:“下这么大的雨找我,一定有事?”
他说:“没有什么事就想跟你聊聊。”还好,真的没有什么棘手的事。
我说:“有事,尽管说。不过,我解决问题的能力有限,我能帮助解决的,我一定会办。”
他说:“我叫李振阶,算是个种粮大户。”
我说:“是振字辈的。阶,什么阶?”
他说:“阶级的阶。”
我问:“您说是种粮大户,今年种多少?”
他说:“今年种了100多挑,也就是万把斤;两个孩子都在念书,大的在泉州念中专,小的在溪尾念初二,家庭负担很重;想发展其他的项目,如养羊、养猪、养鸭等养殖项目,就是没有本钱。”
我问他:“到村尾厂去办养殖场去不去?”
他一口回绝说:“不去,太远。”
我问:“为什么路远就不去?到外面打工路不是更远吗?”
振阶:“养羊会好一点,不需要什么饲料,如果是养猪、养鸭,需要准备大量的饲料,到村尾厂恐怕亏得更大。”
我问:“为什么就会亏大了?”
振阶:“村尾厂走我们当年挑粮的山路是15里。走现在的机耕道至少是20里。天晴时,拖拉机勉强进去,下雨,就连摩托车也进不去。路,就是大问题。我不愿去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那里没有我们小组的田,建了养殖场,日后有麻烦的。”这倒是个现实问题,也是个长远问题。
去村尾厂的路,是盘山机耕道,不足2米宽,全泥土,晴天一身灰,雨天一身泥,连雨时人都无法行走了,有时还会陷进泥坑。原来那个地方是本洋的一个自然村,1-6组的村民住在那里,分田到户后,因为没有路、没有电,劳动成本太高,村民逐渐搬迁到现在的上本洋了。村民撤回来后,那里的山林就被邻村占去了,也没有人过问。有历史想到现在,村民提出的这个问题,还真是个棘手的大问题。
我说:“你提了一个很好的问题。农民确实不能盲目的投入,一定要有收获。但在本洋,种粮只能解决温饱问题,不能解决发展问题呀。”
振阶:“是呀。本洋种粮的成本也很高,而且要靠天吃饭。”
我说:“这倒是。今年的干旱损失很大,你家怎样?”
振阶:“我今年损失也很大,至少损失一半。像我这样的种粮大户,干旱损失这么大,上面有没有补助?”
我说:“只要上级有补助,我都会公开、公平地处理的,并把处理结果公示出来,绝不会截留挪用,更不允许贪污。”看来,今年的干旱对农民的损失还真是不小,即便是晚上下这么大的雨,也是于事无补了。
我继续说:“干旱不仅是对你一家一户造成了损失,全村损失不小,我们在统计,明天报给村会计,我也会跟会计讲的。不管怎样困难,还是要把孩子的书念到底,现在穷、困难是暂时的,只穷这一代,否则,就会穷一辈子、穷几代人。”
振阶:“是。外面的雨小了,时候也不早了,明天还要干活,先走了。”
我说:“好。改天再聊。”于是,我送他下楼。
雨下得越大,我还在担心一个人,就是通讯员家的阿沐,他为了养羊,在村尾厂搭建羊圈,这几天每天都请了好几个人做工,每人每天30元,每人一包2元的香烟,中、晚两餐饭,晚饭还得有酒。这个时候正在收割稻子,村内做小工的人还不好请。为了发展,他们真实肯吃苦,这种发展致富的精神是值得称赞的,今晚下这么大的雨,阿沐一个人还得住在那荒无人烟的地方守着,真实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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