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主提示：我接到乡中心小学的《关于本洋小学2003年以来学校修缮情况调查》后，也去核实了解过，省教育厅拨付的教育专项经费，村子里确实没有全部用在村小学里，用在村小学里确实只有6350元，那么，我千辛万苦追回来的专项经费，除5000元用来包括村小学在内的全村闭路电视网的改造外，其余到哪去了呢？我问村支部书记、村主任他们，他们说“统筹了。”这个“统筹”，后来我才明白就是他们用来各自的白条报销上了。

    农村的白条报销，像一个生产流水线：负责基建的村干部写白条（或者找个包工头写）、另一个村干部签字证明，交到村书记、主任那里签批后，就可以到会计那里领钱。这场景像是政府现场办公。我曾对老百姓讲，本洋村这么穷，经不起这种流水线的“生产”，即便是天下第一村的华西村，也未必经得起这种流水线生产。因此，加强农村的财务监管，不能停留在嘴上、书上、墙上。

驻村任职工作黑匣子（72）

2004年7月27日，星期二，阴，T28℃

    晚上，我还在通讯员家吃饭时，就有好几位村民来聊天，阿甘打来电话说，我答应到李xx家，他说他已经到了。我说：“没有答应今天晚上去，是说我有时间再去。”由此，也印证了许多村民说的，这是一位很难缠的村民，是“泼妇”，说，全村人都怕她，只要她和她丈夫看上的都是她的，达不到要求时，她就耍赖，甚至在地上滚，尽管我不太相信这是真的。

    早晨我在通讯员家吃饭时，有位个子较大、长相富态的妇女来找我，她不会讲普通话，听普通话也不多，当时，只好请通讯员的老婆“翻译”，她说，我这位省里书记来了这么久还没有到过她家，所以今天来请我去。我担心自己一个人到她家无法沟通，所以答应她说：“我没有到过的村民家还有很多，要一户一户走访的。今天没有空，还有其他事要处理，以后有时间再去。”没有想到她真的开始耍招了，我这位省派书记看来这块难啃的骨头也得肯下去。

    等这位富态妇女走后，我很纳闷、很不解她今天为什么要来请我到他家去。就问通讯家的人，想进一步了解一些情况。

    通讯员的老婆说：“她（富态妇女）要在村尾厂养羊，叫她家不要去。”我听了，感觉群众有时说的“泼妇”还真是存在，这不，就开始让我感受到了。我说：“哪有这回事？再说，办养羊场，这是村里作为支持产业来发展的，她一个人、她一家人也可以去呀？她一个人、一家人为什么不让你们家去呢？她家能承担得起吗？”原来她来“请”我去她家的意图在这，真实螳螂捕蝉。看来今非去不可了。

    于是，我只好告诉来聊天的乡亲们，我要入户了。我照常夹着公文包，包里有本子和笔。

    去了之后，富态妇女始终是讲本洋话，阿甘只好充当“翻译”了。一开始她用本洋话说了两点，阿甘“翻译”成普通话给我听：一是养羊，二是种了柿子。

    我说：“这是好事。已经在做了，就好坚持下去。”

    她问：“我想换品种，怎么办？要不要换掉。”

    我说：“换什么品种？”

    她说：“羊和柿子都想换。还想买一只种羊。”

    我说：“养羊是一件好事，不要换。买一直种羊多少钱？柿子种了我没有调查市场了解市场行情不能告诉你要不要、换不换，这是自己家的事。”

    他说：“种羊一只4000多元，现在柿子吃起来苦涩。”

    我说：“尽管这是自己家的事，但村部可以帮助联系、查询，搞好服务。”其实她不是想把养羊换成其他项目，柿子树也是要换成其他果树，而是想依赖村部的钱更换种羊和改良柿子品种。在村部三年发展规划还没有出来之前，我不要求大家干什么，但大家想干什么，怎么干？可以告诉我。这两件事，这位富态的妇女一听我说是自家的事，情知要村部的钱没有指望了，她就换了话题说：

    “我们家在村尾厂养羊几年了，今年也在那里养。”言下之意，通讯员家要去那里养羊不合适。我说：

“我来本洋快20天，去过村尾厂几次，没有看到有人在那养羊，没有见过羊群，也没有见到过羊粪，从没有听人说过那里有人养羊，也没有看到过你们家有谁在那里放羊，只是听人说，有人几年前就想在那里养羊……”她话的意思是，她家在先，必须依她养。可能这位富态的妇女还不知道我对村尾厂这么了解，所以，她一听我这么说，他不做声了，我一看她不做声，继续说：

    “养羊，这将是村里支柱产业，不止一二户养，而且要发动更多的人到村尾厂去养，还要把现在在村子里几户养羊的都迁至村尾厂去，统一管理。当然，也欢迎你家参与。400多亩的山坡地将来养羊不止一两户，而且都要统一分区放牧，而且一家一户一个地方，那时，羊群肯定混在一起，但要羊能认得出自己的主人回到自家的圈栏里就行了。”富态妇女，听到我讲话的口气，丝毫没有一点让她得利的情形，后来的话也少了，快到10电了，我还没有洗澡，因此，我通过阿甘翻译对她说，有些事以后再说，告辞了。

    在回来的路上，听阿甘说，她在家里是“掌权人”，她说话时，家里没有人敢顶嘴的。难怪，晚上她老公坐在一个小马凳上，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抽着“闷烟”。晚上，村主任也陪我去了，不知何故，也是一句话也不讲。不过，我告诉村主任和阿甘，她要换公羊配种，这种公羊每头那么贵，这是自家的事，村部不可能补贴的，像这类的不合理的要求，都要果断拒绝，不能留有余地，更何况像这样的难缠的妇女。但公羊价高不一定是适合本洋养的，贵的不一定就是好。如果需要查询或者其他方面帮助的，我们还是尽力去做好。

    明天县里有人来看我，期待吧。